《蜘蛛網中的女孩》(The Girl in the Spider's Web) - 往主流靠攏的Sal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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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紋身的女孩」Lisbeth Salander回來了。瑞典作家Stieg Larsson風靡全球的驚悚小說「千禧三部曲」,曾被改編成瑞典與好萊塢版的電影,分別由歐蜜瑞佩斯與魯妮瑪拉主演,而該系列最新改編的電影《蜘蛛網中的女孩》,故事內容大致接續大衛芬奇執導的好萊塢版本《龍紋身的女孩》,但導演與演員全數換過,而且選擇的文本並非由Larsson本人執筆的三部曲故事(《龍紋身的女孩》、《玩火的女孩》與《直搗蜂窩的女孩》),而是Larsson於2004年不幸去世後,接手撰寫系列作的David Lagercrantz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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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樣發生在瑞典,替美國NSA做過某個程式的Franz Balder(Stephen Merchant),擔心程式功能太強大,若落入有心人士手裡會造成人類大災難,於是請駭客Lisbeth(克萊兒芙伊)把程式偷回來,但後續發展不斷失控,Lisbeth的不堪往事也再度回到她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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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版本的Salander,我其實看得不習慣,她比較像007或蝙蝠俠,幾乎是個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暖女,原著作品的黑色調、酷兒味道、性別觀察、性別政治等等,以及Salander內心的蒼涼,在這兒都淡化甚至不見蹤影,成為基本款的英雄電影,主角不過是又一個勇猛的正義鬥士,過去令她神秘、獨樹一幟、難以歸類的特質不見了,前一版本大衛芬奇的獨特風格也消失。近來演技亮眼、人氣不斷飆升的克萊兒芙伊,很稱職地完成本片各種動作要求,也盡力詮釋女主角的痛苦與煩憂,但這彌補不了劇本中缺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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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在系列作中頗重要的記者Mikael Blomkvist,在本集幾乎像張白紙一樣無聊,跟Lisbeth的對手戲完全沒有說服力;而與Mikael有曖昧的報社總編輯Erika Berger,本集請到《霓裳魅影》技驚四座的女主角Vicky Krieps來演,卻簡直像個不會演戲的素人,編劇與導演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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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基本款英雄動作電影仍是有其吸引力的,我很喜歡Salander被下藥後掙扎追出的戲、以及後來在機場那段戲,這兩段的動線編排、攝影角度、剪接與節奏感都相當精彩,很值得一看。在內容方面,雖然有一大段戲都只是類型片的標準配備,但到最後Salander與對手對峙時,終於透出一些千禧年三部曲系列獨有的特色。這兩位在片中的道德位置雖然是一正一反,但他們都是非常悲慘的受害者,只是選擇了不同的方式克服恐懼,讓自己活下去,一位選擇抱持著憤怒與逃避、讓自己更強大來對抗所有類似的惡,另一位選擇倚靠著傷害過自己的邪惡力量、成為它的一份子。兩條路都是悲劇,都有無奈,也突顯當年加害者罪行帶來的影響,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樣的,而是爆炸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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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受害者的最後一句對話,讓我看得心很痛,因為Lisbeth站在自己的位置,終究是沒能理解(或不敢承認)對方為了生存做出的選擇背後,代表的無奈與無力。同為受害者都不一定能理解對方了,何況是不明瞭前因後果的外人呢。

總之,觀賞《蜘蛛網中的女孩》前,抱著對一般動作諜報片的預期會比較好,如果你想看見多年前深深吸引你的Lisbeth Salander,在這集裡頭大概是找不到的。這部片像夾式鼻環,用的人很想裝酷,但不敢真的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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