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行動 The Courier》~~隱形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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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該認真做事卻不好好做而害一堆人枉死的惡人;也有不需要他做卻冒著生命危險去執行而消弭戰爭災難的好人。世事總總因果存乎於一心,道盡人性光輝和黑暗、美麗與醜陋。

 

美蘇冷戰Cold War(約1947—1991年)1960年代,雙方於政治和外交上的對抗、衝突越發白熱化,除了在科技、太空競賽方面的角力外,因雙方持有核子武器,更是到達一觸即發可能毀滅眾多國家的危險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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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蘇聯情報總局(格魯烏GRU)上校奧列格·潘科夫斯基Oleg Penkovsky米勒·尼尼茲Merab Ninidze察覺總書記赫魯雪夫Хрущёв策畫興起核戰,為了保衛家人性命安全,他主動聯繫美國駐蘇聯大使館,成為代號「桉樹Ironbark」的線人提供相關情報。

 

美國中情局CIA和英國情報局MI6共謀對策,計畫混淆蘇聯情報機構KGB視聽,探員愛蜜麗Emily瑞秋·布羅斯納漢Rachel Brosnahan刻意找了英國商人葛雷維爾·韋恩Greville Wynne班尼迪克·康柏拜區Benedict Cumberbatch假扮Oleg的商業經濟夥伴,獲取大量蘇聯將核子導彈運往古巴的關鍵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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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urie》即以真實歷史事件,為當年冒險犯難與犧牲性命的重要人物Oleg PenkovskyGreville Wynne做「歷史定位」,從兩位隱形英雄的傳記故事裡認識他們的偉大情操。

 

The Courier有信差、信使之義,指的是英國商人葛雷維爾·韋恩Greville Wynne,而他成為信使之前,先有勇敢揭發蘇聯欲進行核戰的奧列格·潘格夫斯基Oleg Penkovsky1960-1962兩年間,Oleg提供美國和英國蘇聯核武機密,結束古巴飛彈危機,也消解世界核戰重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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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為蘇聯製的R-12飛彈於紅場上的展示,該型飛彈後續部署至古巴/by維基百科~

 

(電影中也稍稍透露,蘇聯會在古巴部署核子導彈其來有自。1959年美國已在義大利和土耳其部署了45枚中程彈道飛彈PGM-19朱庇特彈道飛彈,距離莫斯科僅約2000公里,進階形成對蘇聯的公開核威懾,這是後來古巴飛彈危機的導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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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雖時時瀰漫主角被蘇聯KGB識破的驚悚氣息,但兩位演員的默契太深厚、表演能量太強大了,不由自主便聚焦在兩人的對話與互動上。

 

班尼迪克·康柏拜區Benedict Cumberbatch把平凡商人的非凡意志詮釋可圈可點,可說是飾演葛雷維爾·韋恩Greville Wynne的不二人選,國籍相同外,還演到連外表氣質也神似,片末秀出Greville獲赦真實影片時對Benedict感到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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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尼尼茲Merab Ninidze是「喬治亞共和國」提比里斯人Tbilisi(喬治亞國Sakartvelo地跨歐亞兩洲,曾經是蘇聯加盟共和國,1991年正式獨立),演出無數戲劇,他將溫文儒雅且積極想遠離鐵幕的愛家蘇聯上校表現的淋漓盡致,與B.C之間的友情和兄弟情極具吸睛力,也提升其能見度,應是表演生涯裡的重要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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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多米尼克·庫克Dominic Cooke曾執導過2017年《愛,留在海灘那一天On Chesil Beach》,該片時代背景也是1960年,不知這位英國導演是否特別鍾情這個年代或僅是巧合?確定的是Dominic Cooke對於重現60年代初期復古氛圍、塑造人物立體性格皆頗為擅長,讓我們得以融入近半世紀前的時代,閱覽動人的故事。

 

主要人物的角色曲線豐盈,Oleg PenkovskyGreville Wynne從原本保持距離的任務夥伴,多次接觸互動後成為真正的好友,Greville更在Oleg有難時能義無反顧赴湯蹈火,觀眾會對他們之間的情誼產生共鳴,更同情他們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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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事件的敘述則稍顯跳躍,假如對1960年代初期歷史(美蘇冷戰、古巴導彈危機、東德封鎖柏林圍牆)不夠清楚,只能從劇情見其輪廓,很難窺其全貌。因此,英文片名《The Courier》以人為本,闡述亂世中人性榮光始是本片核心意義,中文片名《鐵幕行動》則是作為烘托主角德行的背景任務。

 

(「鐵幕Iron Curtain一詞出自英國首相溫斯頓·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1946年的演講中,形容歐洲東西方兩個陣營的分裂,後稱共產主義國家所控制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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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主角是蘇聯與英國人,場域就在此兩國之間穿梭,在在對比出資本主義民主國家與社會主義共產國家的政治體制、生活方式的不同,更有趣的是娛樂和藝術活動的呈現。

 

Oleg團隊入境英國後到pub飲酒作樂,原本嚴肅拘謹的Oleg笑談風生彷彿變了個人,因為在蘇聯可沒有這種奢華娛樂。Oleg再次到英國則去Greville家作客,接受Wynne夫妻的宴請款待,而Greville到蘇聯多次,卻不被允許到Oleg家吃個晚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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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ville經歷緊張的間諜活動,返英國後去露營度假。在莫斯科,Oleg則兩度帶領Greville去劇院觀賞芭蕾舞蹈表演,那是蘇聯稱霸國際的藝術體現。第一次欣賞《仙履奇緣》時只見Oleg深不可測表情特寫,第二次欣賞俄國音樂家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劇《天鵝湖》,音樂和舞者凝鍊出扣人心弦魔幻時空,Greville感動的流下淚水。

 

啊,這樣極權的國度竟有如此純粹又感人的音樂和舞蹈,難怪能孕育出Oleg的良善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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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蘭作曲家阿貝·柯讚尼奧斯基Abel Korzeniowski的配樂頗能牽動觀者情思,其中,貫穿本劇的主題配樂〈It Has To Be You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M1qKV4zS90〉充滿俄國風情的圓舞曲,乍聽之下頗具俄國作曲家蕭士塔高維契Dmitry Shostakovich第二圓舞曲Waltz No.2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OSnOuIVsBE 情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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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eg雖身在蘇聯營心在民主國,既不欣賞主子赫魯雪夫的殘暴乖張動輒得咎個性,更不認同以核武威脅甚至危害敵國民眾的主張。除了莫斯科有一般都市的進步景象,蘇聯其他區域城鎮一片破敗落後,他的故鄉亦然,可見社會主義下的共產制度僅能讓某些特定人士享福,百姓與安定幸福生活相距甚遠。

 

他為女兒妮娜Nina著想,不希望她成長於這個表象與內裡都充滿謊言與暴力的國家。而Oleg不僅在乎家人性命安全,他更關心世界和平,因此,他當線人的訴求是將情報用於促進和平而非發動戰爭。

 

OlegGreville稱呼他艾力克Eric美國名字Oleg嚮往移民到美國西北部蒙大拿州State of Montana,一個很符合他蘇聯家鄉原野氣息的地方,他希望一家人能在此快樂生活,不再擔心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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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ville是個講究利益的生意人,到達蘇聯與Oleg熟識後,對於Oleg冒死揭發蘇聯核武情資的勇氣、致力讓妻女過好生活的魄力十分折服,然而,Greville對自己的家人也有責任,涉足情報圈越深就越危險,他對家庭、國家、異國朋友的情感常在理智天平中擺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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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負著被太太席拉Sheila(潔西·伯克利Jessie Buckley懷疑外遇的痛苦、明天是否看到太陽的恐懼,Greville想要全身而退回英國過日常生活,卻在朋友Oleg有難時立即挺身而出,化名海倫·塔貝的愛蜜麗Emily被他的真情摯意所打動,願意一起去蘇聯引渡上校Oleg到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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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蘇聯KGB也非省油的燈,他們讓Oleg抽了有毒的香煙進入醫院治療時裝了監視器,得知Oleg叛變事實和逃離計畫,OlegGreville所有努力功虧一簣,雙雙被縛關入監獄。

 

Greville被當成間諜關在牢獄中時受到凌虐,到後來骨瘦如柴,六個月後太太Sheila來探望他時僅剩一絲氣息。為了活著重返英國,Greville拒絕承認違法且用盡全力的活著,再過了一年,終究等到獲釋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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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GrevilleOleg上校曾會面過一次。OlegGreville抱歉為了妻女的性命只能供出實情,懊惱自己也沒能改變世界甚麼。Greville激動回應並非如此,實際上,因為上校的有勇有謀,古巴導彈已經撤離,美蘇核戰危機也隨之落幕,這是上校為大眾做出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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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Oleg上校遭處決後被埋在亂葬塚,這位蘇聯歷史中的隱形英雄,犧牲自己為全世界子民謀求安定生活,Greville很榮幸能認識這個好人並與他共事,這份情誼永存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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