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1+1=1。
一名俄國作家安德烈,協同翻譯助理尤金娜旅行義大利鄉間,試圖完整18世紀曾經旅居義大利的俄國鋼琴師索倫諾夫斯基的生平故事;在這趟旅行中,安德烈慢慢陷入自己的過往回憶中,無法自拔。
我看不懂安德烈塔可夫斯基(Andrei Tarkovsky)導演的《鄉愁》,心情倒不怎麼沮喪,畢竟影像實在優美,片末大教堂包圍著小木屋的畫面,魔幻的很迷人;《鄉愁》的敘事緩慢、內斂、意識流又實驗性強,劇情跳躍到讓觀眾很難理出一條清楚的故事線,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猜測只能意會。
但是電影依然讓人看的津津有味,有幾幕戲在我心中烙下深刻印象。
一是安德烈說了則小故事,他說有個人陷入黏稠的池塘內,一個男子趕忙把他救出來,獲救的男子有點不高興的說:「你為何要救我?我就住在這池子裡面啊!」;安德烈說完故事,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他笑的有點苦澀,像是自嘲,或許他就是那名住在(深陷)黏稠池塘的男子,他的生活就是一池攪不動的憂鬱與哀愁吧。
二是《鄉愁》裡,安德烈和劇中一名囚禁家人長達七年時間的男子多明尼哥之間的關係,多明尼哥彷彿是安德烈的分身(或說多明尼哥彷彿是安德烈的未來?電影中用鏡子映照出兩人或神似或彼此對看的畫面),受困在俗事規則中,無法逃脫,無法擁有真正的自由;多明尼哥曾跟安德烈說:「一滴水加一滴水,不等於兩滴水,而是一大滴水。」;多明尼哥住家牆上也寫下這樣一則公式「1+1=1」;這個公式像在訴說:我們若在人的身上加諸挫折、愛情、時間、年齡等各樣經歷,並無法讓人分裂出(或轉換)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相反的,所有的經歷(苦難)只會不斷堆高,最終壓著人喘不過氣。
但同樣的一則公式,改用另一種角度閱讀,也是在祈求(追求)一種眾人合一的境界?一種共通體的限制(與自由)?
其三,「1+1=1」公式承接上《鄉愁》片末,安德烈為完成多明尼哥託付:「點燃一根蠟燭,從水池這頭走到另一頭,燭火不能熄滅」;任務乍看簡單,實則不易達成,安德烈三番兩次拿著蠟燭穿越水池,但總是走到一半,燭火就被不安份的風給吹熄,安德烈只好一再重頭來過,等他好不容易完成任務,他的生命火花也已燃盡;人生可以犯下多少錯誤、又有多少時間可以彌補?
對我來說,水池就像是人的一生,蠟燭是我們這輩子想要達成的事情,而搗亂的風,就是生命裡的挫折或說你我曾經做出的錯誤決定,折磨人們的心志,蹉跎人們僅有的光陰。
然而,蠟燭這場戲亦可回溯到電影開演之初,翻譯小姐尤金娜曾問教堂僧侶為何只有女性需要祈禱?為何不見男性在教堂禱告云云,話語中暗示男性的驕傲(與欠缺信仰);因此安德烈一而再再而三拿著蠟燭穿過水池的行動,會否是種信仰的試煉?追求心靈(生命)救贖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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