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怪物的孩子》(バケモノの子)劍心神心:當你心中的神、心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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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怪物的孩子》這部動畫電影,它站在日本通俗動漫視覺文化的基石上頭,穩穩地講了一個溫馨感人的故事,若不對導演細田守抱持太過的期待的話,純看《怪物的孩子》會是一次高分的日式療傷之旅。
描述一流浪小屁孩在東京城獨自求生,既孤單卻倔強的性格引起來自奇幻世界的怪物注意、引他進入怪物世界並開始一段練武人生。怪物養小孩、是個多元成家的概念,兩人天天把吵架當飯吃、則是真情交流的體現。兩個來自不同宇宙卻同樣寂寞的個體於是從身上獲得有以為繼的進步動力,若說小小男主角九太是《七龍珠》的孫悟空那麼他的師父不只是龜仙人也是克林飲茶比克等人的混合體。
至於說到比武場面,拼搏爭奪「一代宗師」地位的格鬥場像是《七龍珠》天下武道大會場面,而比賽中所祭出的招式則是跳接融合了相撲、武士對決、西班牙鬥牛到美式拳擊等等,有趣的是除了男主角之外怪物世界裡頭全是牛頭馬面,但牠們的內心沒有一個要比人類複雜而深沈。
因為怪物的心靈是純粹的,所以邪惡的爭鬥自然還是得要靠人類來完成(?)。《白鯨記》被援引成為人類世界汪洋中最難對抗的吞噬力量,端看鯨游蕩在東京都市街頭的黑影就意味橫生、直截象徵著當代人恐懼所深植之處再也不是汪洋、叢林,而是都會。而不論一個家庭再怎麼溫暖,總有一天孩子還是會嚮往外面的世界,家裡給了武術他就想去外面習得知識(反之家裡給了學術他/她就想去外面習得實務),總有一天,不論是人類的孩子或怪物的孩子終究會遇到需獨自面對的挑戰,屆時親愛的父母該怎麼在其背後支撐呢?
這便是《怪物的孩子》最核心的傳道思維,一如熊徹師父對九太說過但卻懵懵懂懂的「心中有劍,人劍合一」。
任誰都會有心中的破洞,那份破洞或許來自於成長的空虛或命運的無情。基於野性或者是不會過份歪斜執著,怪(動物)物並不會無限放大自己的悲劇宿命並從此沈淪,但人類會。於是當九太面臨到墮落關卡之際,亦師亦父的熊徹師父甘願把自己完全奉獻出來的那一刻,任誰都能感受到親情的偉大。而天下父母們都一定能夠懂得:我們死後並不需要成仙成佛度化世人,但若能夠佔據孩子心靈裡一個小小的地位、隨時為他/她在撐不下去的時候補給養份、助之重新站起來為人生奮戰,那就夠了。
是故即便《怪物的孩子》最後明明是那麼直白地把父母的犧牲化作一把無形心劍、擺進填充了主角內心的破洞,那一份「心中的神、心中的劍」概念,卻仍大刺刺地戳哭了我的雙眼,並同時激化我作為兒女與父母雙重身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