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女孩》:勇敢綻放心中的莉莉



在LGBTQ的社群描述當中,T指的是transgender,也就是跨性別,算是在LGBTQ中比較被忽略的一個族群。跨性別的定義不像是L(lesbian)和G(Gay)是在於性向,他們是自我認定的性別與生理性別發生歧異,也就是對於天生下來擁有的器官所標誌的性別感到不認同,一如電影《丹麥女孩》中的埃恩納,他雖然配有陰莖,卻抵擋不了內心是女孩的呼喚,於是他往自己所認同的性別發展。不過,跨性別不一定需要接受性別確認手術(Gender Confirmation Surgery),也就是俗稱變性手術,他們可以透過自我認同、社會認同、裝扮等方式達成他們所想要的樣子。



而且,跨性別的人他們的性向並非一定是同性戀,舉個例子來說,電影中的埃恩納喜歡妻子葛爾達,但是他化身成莉莉的時候愛的則是亨利,但是有些人轉變成女性之後,還是鍾情於女性。有了基本的認識,一起來觀賞這部電影《丹麥女孩》(The Danish Girl, 2015),是《王者之聲:宣戰時刻》、《悲慘世界》導演湯姆胡伯的全新作品,改編自2002年美國作家大衛埃博雪夫的同名小說作品,同時也是改編自全球第一位施行性別確認手術的莉莉艾勒柏真實經歷。



『我有時覺得你會掉進畫裡消失在沼澤中。』『沼澤在我心中。』

電影主要可以從埃恩納和他的太太葛爾達兩人的心境分成兩個部分來觀賞。埃恩納,無庸置疑是本片軸心,他有個女性的心思,自小萌芽,在童年一次意外的穿上女裝之後,他喚醒了莉莉,經歷過一次美好的親吻,卻被父親的毒打給壓制住,於是他將自我認同的徬徨和隨之而來的家庭壓力轉化到繪畫天份上,故鄉風景畫著畫著,他內心裡的莉莉就能得到安撫,當然葛爾達問起埃恩納為何畫不膩,也就有了解答。而且很剛好,埃恩納細膩溫柔的心遇到相對個性直率的女孩葛爾達,兩人互補的關係是天作之合,自然而然,埃恩納就慢慢蓋過莉莉。



『這不是我的身體,我必須放他走。』

直到葛爾達一個無心的要求解開了埃恩納的束縛,埃恩納重新面對了莉莉,讓莉莉逐漸被釋放出來,但是這個過程並不容易,他自己得先認清自己的認同,那是一段在黑暗裡摸索,即使痛苦也沒有人可以分憂的酸澀,即使認同了是女生之後,面對身上有另一種器官,與它和平共處就又是另一種層次的苦悶,於是片中一段莉莉(或說是穿女裝的埃恩納)垂淚褪去身上所有的衣著,探索自我的撫摸身上的每一吋肌膚,然後撫摸到陰莖的時候,顫抖著用雙腿夾緊,那是非常震撼的一幕,艾迪瑞德曼用身體演出了埃恩納心中的掙扎,釋放了被禁錮的埃恩納,也成全了被壓抑的莉莉。



接著,就算自己決定要變成莉莉,也還有一段漫漫長路要走。埃恩納得承受來自妻子的壓力,雖然一開始葛爾達要求他穿女裝,鼓吹他出去以女裝示人,畢竟那只是出自好玩,葛爾達依舊是個女生,是個需要肩膀可以依靠的妻子,埃恩納不能說走就走。其次,是社會輿論的壓力,電影尤其強調醫生們的反應,應該是學識淵博的醫生,面對埃恩納卻是以俗鄙的目光注視,用精神分裂等病症加諸埃恩納身上,更遑論一般社會大眾,如果不是無所畏懼的勇敢,埃恩納無法成全自己。而成全莉莉在大銀幕上發光的,歸功於艾迪瑞德曼,從男生演起,過渡到扮女裝的男性,隨後舉手投足就是莉莉,深厚的演技層次化的展現外在與心境,引人憐惜。



『我要我的丈夫,我需要真實地擁抱他。』

葛爾達的部分,經由艾莉西亞薇坎德的詮釋,我們看到一個直率可愛的女性面對本來是山一樣的依賴逐漸崩潰,身為妻子的她展露隱藏在她個性之後的脆弱,她想要有個依靠,埃恩納卻已經無法提供一副肩膀,即使有漢斯這樣英俊挺拔的男子,葛爾達也恪遵妻子的本分,不踰越。更讓人感到尊敬的,是葛爾達對於愛的堅貞與無私,她不覺得埃恩納的選擇背棄了誓言,反而用愛包容求變的老公,如果不是她的無私支持,莉莉無法勇敢翱翔。只可惜,劇本在葛爾達從無法接受到無私包容之間的轉捩點不夠深刻,比例分配上多少失衡。



除了兩位主角外,周旋在夫妻倆之間的漢斯(《烈愛重生》馬提亞斯修奈爾飾演)如果戲份多一些,解釋一下他兒時親了埃恩納的原因,解釋他親近葛爾達的理由,讓他的形象更臻立體會更有趣,漢斯就不只是一個趁虛而入、近水樓臺的角色。當然,同樣的,班維蕭飾演的亨利也是,如果他只是這樣的戲份,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可是風止水靜,似乎也不需要用到班維蕭這樣深具演技的演員。



總結一下《丹麥女孩》,感人至深,但這多半歸功於艾迪瑞德曼和艾莉西亞薇坎德的傑出演繹,他們的演技濃烈交織成一壺回甘好茶,香氣四溢,為導演工整卻稍嫌平淡的炊功增色不少,在技術層面部分,除了奧斯卡入圍的佈景跟服裝以外,個人很喜歡亞歷山大戴斯培所做的配樂,能夠挑起觀眾情緒,音樂隨著莉莉嬌媚,也讓莉莉更為嬌媚,相輔相成,非常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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