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54《亂世兒女》:巴瑞的奇幻旅程。
「只要有錢,看好時機,找對門路,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喬治三世時期,窮小子巴瑞戀上表妹諾拉,但諾拉的兄長為償還大筆債務,慫恿妹妹下嫁經濟優渥的戰爭英雄約翰奎恩上尉,不願失去愛人的巴瑞向奎恩提出挑戰,巴瑞以為自己贏得挑戰(其實是奎恩詐死),被迫逃離家鄉(殺害軍官是大罪),前往都柏林避難,途中遭遇賭徒父子洗劫一空,為能餬口巴瑞加入軍隊,見識到戰場上生死一瞬的恐怖,又決定逃兵,他盜用英格蘭軍官身分逃往中立國荷蘭,只是假冒身分被普魯士(德國)軍官識破,巴瑞被迫加入德國軍旅,戰爭結束後,巴瑞奉命調查一名來自老鄉愛爾蘭的神祕騎士真實身分,由於巴瑞和騎士一見如故,兩人成為好友,攜手合作,行騙天下,最後還讓巴瑞順利逃離普魯士國境;巴瑞和騎士以高超賭術賺進大筆財富,老早對愛情死心的他,看上查爾斯爵爺的美麗妻子林登女爵,他在爵爺過世後,與女爵步入婚姻殿堂,擠身上流社會,盡享榮華富貴,直到巴瑞母親對他提出警告,如果沒有獲封正式爵位,日後財產恐怕會落於查爾斯爵爺之子布林頓子爵手中,為讓未來有所保障,巴瑞努力拉攏並賄絡上流社會人士,希望他們能夠幫他一把......。
史丹利庫柏力克(Stanley Kubrick)導演的《亂世兒女》,片長三小時,形式內容並不複雜,簡述劇情即是「瑞蒙巴瑞的奇幻人生」;單看中文片名《亂世兒女》,以為會是另一部《阿拉伯的勞倫斯》或《亂世佳人》這類磅礡史詩大作,然而《亂世兒女》的格局出乎我意料外的小而美,電影聚焦在巴瑞身上,他並非傳統銀幕英雄角色,只是個涉世未深血氣方剛的男孩,為求生存而變成男人,又從男人變成父親再變成另一個被生活折磨到心境衰老的男子;隨著巴瑞腳步,我們看到愛情的不堪一擊,看到純真如何被生活經歷染成髒污色彩,看到好運與厄運、平凡與不凡的人生經歷云云。
《亂世兒女》沒有繁複的敘事手法也沒有無所不在的符號,相較於庫柏力克導演其他作品,似乎顯得有些「輕盈」,然而《亂世兒女》的出色,卻也在這份氣定神閒且沒有刻意吹捧英雄主義的態度,電影最讓我感慨的設計,在於巴瑞一開場就「被騙」(奎恩的詐死)而不得不踏上逃亡之路,他在經歷連串事件後,也學會「騙人」的生存技能,幫助他一步步爬上權力顛峰,然而,一件意外的發生,讓巴瑞鎮日藉酒澆愁,並因為一時的心軟(善意/愧咎),而讓他再次遭到驅逐與流放,做好人未必有好結果,這是《亂世兒女》最諷刺的手筆,好人與惡人深情與卑劣英雄與狗熊,從來無法被輕易定義與區分。
《亂世兒女》的出色也在精美的讓人讚嘆的服裝、美術、道具與化妝等,劇中有個「座椅浴缸」,看起來超豪華超貴氣,這該不會是真正的古物吧?另外,《亂世兒女》的配樂出自Leonard Rosenman之手,悠揚又動聽,絕對是庫柏力克導演作品中,配樂「可聽度」最高的一部、而本片的攝影與構圖,美的令人屏息,尤其是室內景的拍攝,劇中人物所站位置,物品的擺設,光影的運用等等,都讓人看的目瞪口呆,完全是專屬於大銀幕的藝術精品!電影當年拿下奧斯卡最佳攝影、藝術指導、服裝設計和配樂等四項獎,可說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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