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入墳場 Pet Sematary》—泛愛成災(淺談原著與電影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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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均有新書出版的史蒂芬·金Stephen King應該已是無人不曉的大人物了,除了創作能量充沛外,著作的能見度也高於其他作家,他的小說除了多部被改編上大銀幕,近幾年也成為電視劇集寵兒。作品會這麼受歡迎的原因之一是:小說內容具有讓人又愛又怕的奇幻與恐怖元素,挑起觀者的好奇心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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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期的《魔女嘉莉 Carrie 》到前年改編上映的《牠 It 》,還有去年因《一級玩家 Ready Player One 》又聲名大噪的《鬼店The Shining》,都可一窺Stephen King以恐怖驚悚素材建構出的暗黑世界觀,既迷人令人心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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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墳場Pet Sematary》一書於1983年出版,曾於1989年改編為電影,時隔三十年後的今年又再度重啟。

 

據說小說的發想來自於Stephen King的親身經歷,因女兒飼養的貓咪慘死於卡車輪下而傷心欲絕,使其興起寵物死而復生的創作巧思。而這一寫,就寫出了讓人膽顫心驚的家庭人倫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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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路易斯·克里德Louis Creed傑森·克拉克Jason Clarke)舉家遷居到緬因州的綠洛鎮,當生活漸上軌道時,卻發生女兒艾莉Ellie(潔特·勞倫斯Jete Laurence)寵物貓邱邱Church被大卡車撞死的意外。鄰居賈德森Jud(約翰·李斯高John Lithgow)引導Louis將貓咪葬於樹林深處一個古葬場中。

 

隔天,Louis與太太瑞秋Rachel(艾美·塞梅茲Amy Seimetz)哄騙Ellie貓咪邱邱已走失時,Ellie卻說邱邱已經回到家中。返回的邱邱不但性情變得暴戾,更引發克里德Creed家族一連串的不幸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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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節奏明快,開場就藉一群舉行動物葬禮儀式的小孩說明「寵物墳場」的由來(墓地Cemetery被小孩錯拼成Sematary),帶來一股詭譎氣息,亦牽引出印第安部落被詛咒土地的神秘力量,呼應之後貓咪與女孩的死亡。

 

音效突出,片中以潛鳥叫聲、呼嘯風聲、鈴聲和人聲吟唱營造恐怖氛圍,大型車呼嘯而過的巨大音效則嚇到我兩次XD而片片濃霧、枯木樹塚、各種造型十字架透出樹林中寂靜的邪惡,學生維克多VictorRachel姐姐兩名亡靈的交替出現也捎來陣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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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效妝容亦出色,貓咪邱邱(以英國首相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為名)與小女孩Ellie死而復活後的模樣十分鬼魅嚇人,維克多Victor的右半部殘顏和Rachel姐姐的糾結身軀也使人驚恐。

 

此外,油罐車快速剎車打滑翻車的場景超級逼真,從即將撞到小男孩蓋吉Gage(雨果·拉沃伊Hugo Lavoie)後來卻撞擊Ellie的轉折讓人震撼。末段,Jud慘死Ellie刀下時更掀起一波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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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ie生前跳柴可夫斯基Tchaikovsky芭蕾舞劇《胡桃鉗The Nutcracker》中的〈糖梅仙子之舞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FqAkqoWYRU〉優雅可愛,復活後性格丕變,跳同支舞卻如小惡魔亂舞充滿邪氣。

 

貓咪邱邱重生後貓毛雜亂豎立眼露凶光,令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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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分別有寵物墳場、米克馬克族古葬場、偉大而恐怖的歐茲魔法師三個章節和尾聲,全書以第三人稱全知觀點敘事,主要由醫生路易斯Louis的視角建構出整個故事,包含諸多Louis意識流思維。 

 

Stephen King描述人物、事件、場地、景物細膩生動,讓讀者欲罷不能。內容以超自然的「復活」為主題,藉由古老民族的魔幻神祕力量突破現實世界裡的生死界線,因此花頗多篇幅描寫印第安米克馬克族古葬場的由來,居住於綠洛鎮的居民曾有多人利用此墓地讓自己家的寵物動物甚至親人起死回生,這股邪惡吸引力後來也擴及主角一家人。

 

小說藉此探討人是否能違反生命自然法則去召喚亡靈歸來以逞個人私欲,繼而思索自己認為的愛是否會變成萬劫不復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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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編後,故事的起承轉合流暢完整,但進程過快,從Creed一家到鄉間展開新生活,經歷貓咪和Ellie死亡又復生,到一家三口最後都成為復活惡靈,中間僅有兩名亡靈和鄰居Jud參與其中,少了其他人事物的醞釀與鋪陳,格局也相對壓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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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化繁為簡亦做了頗多改編,如影片中Ellie和小男孩蓋吉Gage的年紀比較大、死而復活的孩子由Gage改為EllieRachel姊姊的死因是噎死,而結局的安排也大不同(原著結局1.貓咪和Gage被Louis注射嗎啡死亡2.住在外祖父母家的Ellie躲過一劫3.Louis又偏執的將被Gage殺死的Rachel埋於古葬場,Rachel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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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刪減了小說中的人物(Louis的同事史提夫、Jud的太太諾瑪、因作戰而亡又被復活的年輕人提米)、細節(Ellie父母看不起Louis、賈德與Louis難以抗拒古葬場的魔幻引力)、變換了角色的故事線(改由Ellie起死回生、死亡與復活的人不一樣),但卻沒有增添其他支線來豐富劇情的層次。

 

整體而言,雙導演凱文·科爾施Kevin Kölsch和丹尼斯·維德米耶Dennis Widmyer將本片的驚駭懸疑氛圍與故事線掌控得宜,劇情精巧但少了些我所期待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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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有兩名亡魂交替出現,一是車禍死亡的年輕黑人學生維克多·帕斯考Victor Pascow(歐布沙·阿梅德Obssa Ahmed),他不斷警告Louis勿打破生死禁忌、勿跨越死亡邊界

 

另一個是Rachel脊椎彎曲變形的姊姊莎黛Zelda(小說中敘述她得了脊隨炎),自認害死姊姊的Rachel痛苦自責,任由心魔盤據她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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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tor代表善的一方,他不希望醫生一家人走入地獄般的深淵,多次提醒Louis甚至去提點小男孩GageZelda則是惡的一端,她詛咒妹妹會跟她一樣得怪病不能下床(也有可能只是Rachel的幻覺所產生的想法)。這兩條亡魂支線的確烘托出奇異的超自然現象,可惜與故事主線沒有融合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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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德Creed一家人的悲劇是因愛而產生。

 

Louis愛Ellie,不願女兒因失去貓咪傷心,讓鄰人Jud主動的帶領將貓咪埋於具有魔力的墓地,使得貓咪竟能復活歸來。銜恨而返的貓咪製造事端讓小主人Ellie車禍身亡,哀痛逾恆的Louis不甘心女兒就這麼離去,他明明知道生命有其限制,他也發現復活的貓咪已非乖巧的邱邱,卻仍執意讓女兒死而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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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回來的Ellie早已不是原來柔順純真的女孩,而是滿腔怨恨的惡靈。Ellie恨這件事的始作俑者Jud、恨媽媽車禍發生時沒有為她挺身而出,恨爸爸自私的愛讓她痛苦。Ellie先殺了Jud再殺了媽媽,當Louis想終結這一切錯誤殺掉Ellie時,他則被復活的Rachel殺了。

 

最後,已成惡靈的一家三口和貓咪,慢慢走向獨留於車中的男孩Gage,要將他一起帶往黑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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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死者安息是生者該盡的責任,然而,太濃烈的親情成為執迷之愛,這個幸福家庭因泛愛而成災,致使死者不能安寧,生者也無法留在人間。就如醒悟後的Jud所言:有時,重生不如死透啊!Sometimes, dead is be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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