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奇幻《雙生兄弟》:外在正常,內在畸形的關係
「你沒有自己的獨立意識嗎?」
曼特兄弟是同卵雙胞胎,他們一起開婦科醫院、分享生活中的一切。艾略特的性格外放,主要擔任門面、貝佛利性情內斂,大部分時間由他操刀手術。知名女演員克萊兒有著罕見的子宮,無法懷孕,她找上貝佛利幫忙,渾然不知眼前的人有雙胞胎兄長,也不知道這對兄弟會共享女友...
大衛·柯能堡(David Cronenberg)的《雙生兄弟》,講平衡的崩塌。曼特兄弟在遇見克萊兒之前,他們有一套規律的生活模式,像極一道繁複的手術,極度精準,銜接上沒有半分失誤。克萊兒的出現,在兄弟間投下變數。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貝佛利,第一次有了想要「獨佔」一個人的想法,這樣的心情讓他懷有強烈的愧疚感。貝佛利想要從與艾略特共有的生活中分割出來,卻又害怕去做這件事,為此他陷入失眠與毒癮的困擾,再加上從未談過戀愛,也讓貝佛利在面對獨處與戀愛的新課題中,變得疑神疑鬼,精神耗弱。
另一方面,艾略特對貝佛利的感情,也不只是手足兄弟,他不單在事業上需要貝佛利的幫助,看似獨立的艾略特,其實是將貝佛利視作自我的一部分,那是一種自戀,也是需求。片中,貝佛利結束與克萊兒的會面,艾略特立即要求貝佛利詳述他和克萊兒的性愛過程,艾略特是為了日後要扮演貝佛利,必須知道弟弟的所有秘密?亦或者,是想透過弟弟的口述,去體驗(想像)能跟不同女性...或是貝佛利做愛的心情?
《雙生兄弟》在片中多次暗示艾略特對弟弟的感情的不單純,例如主動要求克萊兒接受他們兄弟倆的關係,或是當貝佛利戒毒時,艾略特要求女友凱莉去安慰情緒低落的貝佛利,當凱莉與貝佛利共舞時,艾略特慢慢加入他們,三個人糾纏在一起,有一種在看《挑戰者》片中,兩男一女接吻場面的既視感(深櫃+亂倫?!)。這對兄弟雖然不是實質上的連體嬰,但在精神面上卻是密不可分,這也導致他們逐漸走向生命共同體的結局:失去對方,就是失去自我,因此,我們只能(接受)同生共死,擁有你,我們才完整。
「那些女性的外在看似正常,內在卻是畸形。」
不知道是不是多想,曼特兄弟的家族名是「Mantle」,但發音會一直讓我聯想起「Mental 精神病」,姓氏暗示了這對兄弟的相處方式像是一種精神疾病?片中,貝佛利說克萊兒外貌看來正常,內在卻是畸形(子宮構造異於他人),其實用來描述曼特兄弟的關係也很適合(對外,兄弟倆事業有成,私下,存在著畸形的依賴關係)。另外,克萊兒的女演員身份,以及曼特兄弟相互扮演彼此,也是有趣的對照,前者是一個人的多面性,後者卻是兩個人把自己視為同一個人。
最後,《雙生兄弟》沒有入圍任何的奧斯卡獎(是不意外啦,對奧斯卡來說,這片太怪了),但這部三十幾年前的作品,擺在現在來看,還是充滿趣味性,一點都不枯燥乏味。而飾演曼特兄弟的 Jeremy Irons,表演出神入化,沒有用誇張的方式詮釋這對兄弟的差異,但是在看片時,就是能輕易看到兩者間那種很細微的不同,這樣驚人的演出沒能入圍奧斯卡獎,根本是超級遺珠,不過 #Jeremy_Irons 隔兩年就以《親愛的,是誰讓我沉睡了》拿下奧斯卡男主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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