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電影節《灰燼與鑽石》:睡飽飽的重要性。
觀賞華依達(Andrzej Wajda)導演的《灰燼與鑽石》時,腦海浮現日本綜藝節目《火焰大挑戰》裡的「不睡覺」挑戰遊戲,遊戲辦法很簡單,即是參賽者們一同對抗睡魔,最後一個醒著的人就是勝利者;製作單位為讓參賽者們早早入夢鄉,用盡各種方法勾引他們的睡蟲,包括吃大餐(飽食嗜睡)、上無聊的數學或地理課、聆聽抒情的古典樂、在極度疲憊的狀態下,要求參賽者躺在溫暖的被窩裡頭等等,在這些卑鄙方法的誘惑下,參賽者一個接一個夢周公,一個接一個出局。
為何在書寫《灰燼與鑽石》感想前,要先聊《火焰大挑戰》?因為我在觀賞《灰燼與鑽石》的前一天晚上失眠,加上午後空氣沉悶,搭配敘事緩慢、配樂抒情的電影,搞的我陷在想睡又不想睡、想看又撐的很辛苦的思緒泥沼狀態中。
《灰燼與鑽石》敘述二戰結束,俄國即將接管波蘭,馬切克和安德烈奉命刺殺俄國共產黨書記,原本簡單的任務,由於誤殺以及馬切克戀上剛認識的酒吧女孩克莉絲,而產生意料外的枝節;馬切克陷入道德兩難抉擇,該要為國家付出、奪取黨書記性命,犧牲小我(平凡生活)完成大我,或是從一次又一次的殺戮行動中逃開,追尋個人的小小幸福?
《灰燼與鑽石》講國族仇恨,永不止息的暴力悲劇在戰爭結束後仍舊持續上演著,死亡數字在追逐權力的過程中一再攀高;《灰燼與鑽石》講暴力悲劇,馬切克誤殺無辜百姓,原本不見他有任何愧咎之情,直到他在下榻旅館聽見對面公寓女子哭啼未婚夫遭人冷血謀殺,才感受到「殺人奪命」一事影響的層面不單是受害者本身,更多的是無辜的受難者家屬,承受著失去至親的傷痛;《灰燼與鑽石》也講民族情感,俄國黨書記入住某家旅館,馬切克詢問旅館經理有無空房,經理表示沒有房間可用,馬切克搬出自己來自「華沙」一事跟對方套交情,經理得知馬切克是老同鄉後,挑了間舒適客房給馬切克說:「華沙人要團結啊」,團體劃分,從人與人、組織與組織、城市與城市、一路推到國與國,到底這樣的切割是保持各自的獨特性,或者分裂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灰燼與鑽石》還講人的各樣不同抉擇,例如市長秘書一角,牆頭草兩邊倒,哪個團體有利益就往哪個團體靠,說好聽是自保,說難聽是懦弱與自私、例如俄國黨書記的兒子竟是反對黨游擊隊一員、例如安德烈始終如一,堅持要為國家付出所有、馬切克則在愛情國度中嚐到幸福滋味,從此學會質疑云云;當然,《灰燼與鑽石》也是一部關乎「愛」的電影,當冷酷滲入愛情溫度,冰封的心就要解凍,然而當人們懂著愛懂得在乎時,是否會變成弱勢者(感性勝過理性),容易被野蠻無情的世界給吞噬?
若問我《灰燼與鑽石》好不好看?
我會說:應該很好看。
我沒法給各位一個肯定答案,因為觀影過程不斷被瞌睡蟲襲擊,思緒斷成一截又一截的碎片,每次清醒時都覺得:「好看又有趣的劇情啊」,接著又在抒情悠揚的背景音樂催眠下,銀幕黑成一片,錯過短暫幾秒鐘畫面。
我討厭失眠,我討厭看電影時精神不濟,我討厭自己無法好好將《灰燼與鑽石》消化掉;如果日後有機會重看《灰燼與鑽石》,我一定要睡飽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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