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皇宮+冰毒》流離歸鄉的噩夢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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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得不承認,在如今全球化大行其道的浪潮下,人類生活中的物質享受、醫療體系以及商業發展鼎足繁榮起來,對多元差異的尊重與包含,以及重視人權與肯定平等、自由、進步等價值的風潮,也達到巔峰與完善;但不容忽視的是,全球系統也使貧窮差距更大,有關邊陲國家的困境,像是一國經濟不平衡等現象已成了令人憤慨的事實。

在網路與科技的快速擴張下,獲利的富國和受剝削的窮國間,財富的不平等也來到危險的極化程度,全球只有少數人能享受全球化的果實,其餘的人卻仍在為他們的處境,試圖遠離更糟的貧窮而掙扎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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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都可能受到這股浪潮影響甚而遭到吞噬,為了獲得更好的生活與將來,正面與現實開始展開一場生存搏鬥之際,將不只是甘苦人的悲哀,更是對於整個社會的無力感;尤有甚者,礙於無奈而逃離家鄉之人,面對哀愁心境的思鄉情怯,似乎又是另一種痛苦的深淵。

在如此受迫的氛圍下,《海上皇宮》與《冰毒》,無非唱盡了一段流離歸鄉的噩夢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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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詭譎淒美的《海上皇宮》,是一部實驗性質的短片,故事敘述一艘停泊在碼頭的船,一個異鄉女子陰魂不散,不停地在各個場景中徘徊著。原來,她在尋找著回家的路,但回憶卻不斷地把她重新禁錮住。孰料,巴利語佛經響起,前生的情人變成了今世的僧人,僧人念著經文,超渡了她及那些同樣受苦的亡魂,歸鄉與糾結之情,自此煙消雲散,終究獲得解脫。

《冰毒》則是劇情一路扶搖直上,結尾令人咋舌,是一部極為寫實的劇情長片。故事敘述道,山裡農作物收穫不佳,迫於生活貧窮與物資匱乏下,老人打算讓兒子(王興洪飾)到城市作騎車載客生意,決定用家中唯一有價值的一頭黃牛,向親戚換台摩托車謀生,待事業有成後,再用摩托車將黃牛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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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巧的是,兒子終日在車站攬客卻一無所獲,直到遇見三妹(吳可熙飾),命運有了極大的轉變。另一方面,為了見到祖父最後一面,被賣至中國的三妹不得不趕回家鄉,奔赴祖父的喪禮。不料,她父親因緬北戰事無法趕回來,哥哥則因在台灣船上打工走不開,孤伶伶隻身一人的她,得獨自面對離散與悲傷。

與生計拉扯的兩人,因為冰毒水晶樣,晶瑩剔透塊狀的強力興奮劑而有了共鳴。從不打不相識到相濡以沫,最終決定鋌而走險,販毒與運毒的兩方,相信它能讓人產生勇氣與信心,如同愛情似地體驗了抽象的快感。遊走於危險邊緣的亂世男女,等待他們的究竟是何種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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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皇宮》描述一段高雄外籍新娘的「迷走」過程。一位想回家的緬甸新娘,在潛逃回鄉的路上發生如夢境般的奇遇。劇中選用了座落高雄駁二碼頭的傳奇餐廳海上皇宮作為故事背景,配合了生死輪迴的離奇故事內容,打造出十分另類的愛情傳說。

由於《海上皇宮》是屬於實驗性較高的短片而非典型的敘事電影,因此,劇中所表現的實驗意象是最主要的論述主軸,呼應了離鄉之人濃厚的返鄉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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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選擇海上皇宮一景作為主要的符號象徵,即是隱喻了那早已破舊不堪的過往傳奇,黑夜裡靜靜地停泊在海上,被鐵鏈緊鎖不動著,讓人聯想到流異在台灣那些蒼老的異鄉勞動者,並再再緊扣著緬甸等東南亞國家的流離與漂泊,將一般為人所知的高雄,拍出前所未有那神秘性靈的一面。

除此之外,劇中的配樂演出也是一大亮點,剪貼地將各種高亢、深沉等複雜聲音搭配在一起,引起一種尖銳、強烈的聲調,推動著女主角糾結困惑的畫面,硬是挑戰了人耳的聆聽極限,可說是將實驗精神把玩得淋漓盡致,更可感覺到導演趙德胤對於影像及聲音的創造,那驚人且游刃有餘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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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劇情長片《冰毒》中,同樣是看望離鄉的人事物,藉由影像呈現出底層人民的掙扎感慨。在看似沒有明確劇本底下,《冰毒》顯現的畫面幾乎都是寫實的隨機拍攝動作,它用生猛的鏡頭,直觀一對鋌而走險運毒的男女,讓世人逼視著緬甸社會的嚴峻現況。

換言之,《冰毒》的影像風格其實很豐富,靜與動的兩股力量相互映照,相互穿梭,一些獨特的鏡頭語言意有所指,需要觀眾想像填補之。靜止的部分尤其占多數,攝影機固定置於一隅,從旁記錄著角色之間的對話與姿態,生活的勞苦抒發似乎成了一種儀式性行為,活著的人訴說著生存的不容易,以及逆境中尋找出路的迫切性;將死之人嘴裡掛念著故鄉的依戀,遙遠的過去早已不復返。

動態的部分主要聚焦在主角騎乘摩托車的橋段上,載客載貨造就出移動的樣貌。但諷刺的是,起先是為了謀生,騎著換來的摩托車,到頭來卻是涉險販毒,不幸成為逃跑保命的僅有工具。動靜皆宜的設計巧思,最終還是落在兩個角色的境遇交錯(合作):走私毒品、販賣毒品,這是在無路可走的窮困當中,唯一的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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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認為這是利用了良機,以一種走在鋼索上的危命方式,逃避現實的煩惱,倒不如坦承那其實正是當下最確切的現實;因為,現實從來沒有離開過,那猙獰的面貌一直都存在著。 

終場的屠牛場景,血淋淋地一鏡到底,無疑為觀眾帶來極具震撼力的觀影經驗,遑論頗具爭議性的手法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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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冰毒》形式雖簡單寓意卻深遠,儘管私心認為前段過多無起伏的對白,會讓觀者較為稍嫌不耐煩甚至出神,一些鏡頭的選擇也重複累贅了些,但當全片在最後將寫實的影像連動著抽象的意境時,便真切地將其核心題旨,烙下完美的句點。

全球市場開放的發展繁茂,牽動著大環境下小人物無處脫身的待宰宿命論。我們是否也會如同那頭痛苦死亡的黃牛般,成為任人宰割最底下一層?或許,對你我而言,這首流離的噩夢輓歌何時結束沒人能說準,都將淪為抑鬱的無解。

散場貴重物品值(超值=5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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