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走入婚姻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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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什麼會選擇走入婚姻?

 

姑且不論「合法性交」、「政治聯姻」、「適婚年齡」或「公民權」及「禮金」之類的考量,最單純人性本善的預設,當然是因為兩人相愛。一個人遇見了另一個人,漸漸更進一步,形影不離、出雙入對。好像已經很了解對方了,彷彿絕佳拍檔,開始感覺到對方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渴望著相互扶持度過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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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kAmy看起來就是那一對坐擁美好愛情的金童玉女。兩人在派對而結識,對文學與寫作有相同的興趣。單純的Nick追求著美艷的Amy,頗有文學色彩的浪漫約會與戲劇化的求婚方式之後,他們進入了婚姻的殿堂。幸福的愛咪在自己的日記裡面寫著:「大家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對我們來說不是。」

 

確實不是,因為婚姻是愛情的地獄,是測試彼此界線的戰場,是劍拔弩張的情場,是權力鬥爭的火爆修羅場,更是以愛凌遲的可怕刑場。就算輪迴到下一世,也擺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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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一片有我喜歡的各種元素。其一是愛用細膩別緻的影像探索人性醜惡的大衛芬奇。其二是開低走高的劇情結構,平凡無奇的生活被不正常的因素打破,接二連三的事件三翻四轉,越演越烈越大條越誇張,容易聯想到希區考克的驚悚佈局,也猜不到最後會如何收場。其三是觸及層面夠廣,單純的失蹤案在急切的當事人推波助瀾下,出現官方網站、成立民間搜救小組、登上媒體版面,SNG、名嘴爆料,想紅的、炒作的傾巢而出,在警方辦案方向與媒體報導越趨一致,日趨緊繃的情勢逼的各個角色不顧手段,或結盟、或疑心、或攻訐、或變節,顯露更多不同的立場、心理面向與性格轉變。一部極好的懸疑電影該有的各種元素,在此全部到位,酣暢淋漓的演繹極端的人性議題,可謂過癮。

 

其四,我想是這個故事挖出了那些婚姻的不堪,夠深入,夠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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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在變故的時候發生的。經濟危機使得兩人都失去工作,Amy的父母拿走她的錢去維持富裕的生活,失意的Nick悶在家玩電動枯等下一個派遣。媽媽生病了,Nick帶著Amy搬回故鄉就近照顧,在當地學校找到教職,結果換Amy被困在家庭主婦的身份裡無法有所發揮。她覺得自己成為老公的附屬品和洩欲工具,想靠著小孩來找回新的激情,但開啟這個話題又免不了一頓爭吵,甚至肢體暴力。

 

描述婚姻失調的電影何其多,絕望悲觀者如《藍色情人節》、《真愛旅程》,輕快樂觀者像《史密斯任務》、《魔鬼大帝:真實謊言》,亦不乏驚悚小品《別相信任何人》、《枕邊陷阱》等等。這次《控制》雖沒有舞刀弄槍的家庭暴力,但夫妻鬥法時直把對方逼的往死裡去的那種兇狠心理戰,仍是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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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推理為皮,婚姻為幹,從那些隨處可見的平凡,枝繁葉茂的生出一堆猜不了想不到的各種黑暗,一波三折、峰迴路轉。可是我卻不知怎麼看待《控制》的成就。私以為女性主義看了應該跳腳,但如果加諸在女性身上的限制都變成了她的武器,或許這是男性最深沈的恐懼與不安。

 

大衛芬奇這次的傑作,不適合事前知道太多,必然嚴重影響觀影樂趣。但對於婚姻、對於信任、對於佔有、對於執著,身份變換間的不適與矛盾,謊言與真實夾雜的確切比例,在這個以男女雙重觀點進行雙線敘事的故事結束後,留給我的不是一如往常的滿足,而是深沈的傷痛。那個痛,任何結婚的或是經營長期伴侶關係的,可能或多或少都會遇到。我不知道這部片的後遺症會停留多久,但如果下次看到一對夫妻的財產都只在單一一人的名下,我也會為那位配偶捏一把冷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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