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51《進擊的鼓手》:絕對爽片。
「很好,是殺傷力最強大的兩個字!」
矢志成為偉大爵士鼓手的安德魯,接受音樂名師佛列契指導,佛列契為激發安德魯潛力,用盡各種極端手段來磨練安德魯的靈魂與技巧,為追求極致完美,安德魯放棄生活一切,全心投入音樂中,他變得越來越孤僻也越來越張狂,直到一件意外發生,瞬間奪去一切......。
好久好久沒看到這麼精采爽快的勵志電影!
暨《吸血鬼家庭屍篇》後,《進擊的鼓手》也在金馬國際影展上獲得兩波掌聲致意!
《進擊的鼓手》有著典型公式劇本,第一幕,鼓手崛起,第二幕,鼓手挫敗,第三幕,鼓手反攻;前半段劇情幾乎都在觀眾預期中進行,本以為影片差不多就停留在「流暢好看但不算特別」的層次上,結果後半段一個轉折,讓我對電影整個改觀,最後十五分鐘,我完全跟著安德魯飛快的鼓點呼吸,完全被吸進一波又一波能量龐大的音樂黑洞中,無法自拔;神奇的是,我壓根不是爵士樂迷啊。
要如何判斷一部音樂勵志電影好不好看、成不成功,就看音樂能否與劇情激盪出動人火花、引起觀眾共鳴;《進擊的鼓手》做到了,影像與音樂搭的完美不說,電影結尾甚至讓我「看見」偉大音樂破除人與人之間所有藩籬(猜忌、憎恨、憤怒等負面情緒)的正向強大力量。
拜託,明年奧斯卡獎一定要讓《進擊的鼓手》入圍最佳影片和導演和劇本獎啦,它雖然是音樂電影,節奏卻一點都不溫吞,場面火爆激烈、結局叫人熱血沸騰(這僅只是導演Damien Chazelle的第二部劇情長片啊!);也請一定要讓飾演安德魯的Miles Teller擠進最佳男主角名單,他那發了狂著了魔的擊鼓模樣與身段,實在太有說服力、太吸引人了;還有,飾演佛列契的J.K. Simmons也該入圍奧斯卡男配角,演技收放自如,前一秒還趾高氣揚的霸道,下一秒瞬間落淚,又讓人看見魔鬼教師的柔軟真性情;當然,別忘了本片出色的剪接,狂野奔放又神采奕奕,剪接到底有多強大,請日後自行去戲院看個明白!
(底下會提到結局喔)
一部電影,只要開場和結尾收的夠漂亮(中間不要失手太多),影片在我心目中的評價就會直接從及格分起跳。
《進擊的鼓手》的簡潔開場,很快將佛列契和安德魯的利害關係(上對下)給勾勒出來。
安德魯獨自一人在樂器室練鼓(他對音樂的投入),吸引經過樂器室外的佛列契注意(他的慧眼),佛列契一進門,安德魯馬上停止打擊,佛列契問安德魯知不知道他的樂團正缺人,安德魯說知道,佛列契說那你為何還停下來?求好心切的安德魯連忙秀了一段鼓技給佛列契聽,佛列契聽完又說我有叫你開始打鼓嗎?安德魯頓時傻在那邊不知如何對應.....。
《進擊的鼓手》開場明白揭示佛列契和安德魯的性格與階級差異,一個慧眼識英雄、一個急於討好,一個老謀深算、懂著操弄他人情緒的老狐狸和一個只懂表演不懂人情世故的大男孩;《進擊的鼓手》把佛列契和安德魯亦師亦父亦友亦敵的微妙關係描寫的精彩極了,由於安德魯的親戚家人對他熱衷打鼓一事多所嘲諷,讓安德魯感到氣餒與不滿,並與家人維持著一定程度的疏離感;因此,安德魯從電影一開始(直到尾聲)都在追求著佛列契的肯定,他似乎認定只有真正懂音樂的人(如佛列契),才能懂得他的心,就某方面來說,佛列契在安德魯心中的地位,甚至高過安德魯父親;在《進擊的鼓手》裡,安德魯每一次演出,他的眼神都離不開佛列契,對我來說,那既是示威(我可以完成你的要求),也是期望被(父親)認同的努力。
《進擊的鼓手》開場很快呈現兩名主角的緊張與微妙關係,結局則是為他們找到最終和解的方程式。
佛列契因為教學方式過於激進而被學校開除(安德魯是幕後推手/背叛者);某次,安德魯在一家小酒館碰見佛列契,佛列契對安德魯說當一名指揮很簡單,揮揮手誰都會,但是他的魔鬼訓練是要逼迫與激發樂手潛力,否則美國永遠不會有下一個偉大的查理帕克(Charlie Parker)。
安德魯說:「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做的太過火?你的激烈手段或許毀了一個可能成為查理帕克的樂手。」
佛列契說:「不,查理帕克永遠不會因為受挫而退出。只是我至今仍未栽培出任何一個查理帕克。」
儘管佛列契丟了教師工作,但他仍接下某樂團指揮工作,他說樂團即將在卡內基音樂廳表演,可惜團內鼓手技巧普通,佛列契邀請安德魯加入樂團,他鼓勵說:「觀眾席上坐著許多重要人物,表演的好就能平步青雲,表演的不好就一輩子難以翻身。」
原本已經放棄音樂的安德魯,在佛列契的邀約下,重拾對音樂的熱情與信心,他滿懷希望來到卡內基音樂廳,表演即將開始前,佛列契走到安德魯身邊,他說:「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個人(迫使佛列契被學校辭退)就是你嗎?」,安德魯一聽心驚,很快發現自己準備的曲目竟跟其他團員截然不同,當佛列契揮動他的手掌,當音樂響起,佛列契知道他完成自己的復仇計畫,他在舞台上,毀了演出七零八落的安德魯。
當然,我們知道安德魯絕不會就這樣罷休。一曲演罷,安德魯本想倉皇逃離舞台,卻又不甘心自己對音樂的愛再次被糟蹋,所以他重返舞台,並搶在佛列契之前開始演出(自行選擇表演曲目),其他團員各個面面相覷,佛列契怒問:「你在搞什麼?!」,安德魯一派自信的說:「我會給你們(其他樂手)提示。」
當所有樂手都跟上安德魯的演出節奏後,佛列契礙於面子,只能陪著玩下去,臉上寫滿:「臭小子,你陰我」的不快神色。
可是安德魯的表演越來越激昂,他的眼神從剛開始只是要給佛列契一個教訓到後來完完全全沈溺在音樂世界之中;同樣的,佛列契原本對安德魯的反抗舉動感到憤怒,可當安德魯的音樂從「很好」變成「極好」,當他看見/聽見安德魯從「某個平凡鼓手」變成「未來的查理帕克」時,佛列契的神情也變了,在這個凡事只求「很好」不求「最好」的世界,忽然出現足以點燃所有聆聽者的音樂熱情的表演時,什麼憎恨什麼報復什麼算計全都不再重要,在真正偉大的表演面前,所有熱愛音樂的人都想參與、投入其中,都想成為當下傳奇的一部分。
《進擊的鼓手》用音樂(實力/理想)化解安德魯和佛列契間的心結(父子/師生/仇敵),他們臉上掩不住的滿足表情,道盡音樂的魔力;「查理帕克永遠不會因為受挫而退出」,安德魯用行動與技巧與熱情,證明自己對音樂的愛,遠遠超過害怕失敗的恐懼;「我至今沒有栽培出任何一個真正的查理帕克」,當佛列契看到安德魯出神入化的演出後,我想他的心理應該從此了無遺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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