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狙擊手》:愛國的戰場英雄
克里斯凱爾(Christopher Scott Kyle),一名德州生長的牛仔,1999年獲選進入美國海軍海豹部隊,曾派駐伊拉克10年,在這段期間,身為狙擊手的他曾射殺255名敵軍,被認為是美國軍事史上最致命的狙擊手,2013年布萊德利庫柏買下了克里斯凱爾自傳【美國狙擊手】的改編權,請到了奧斯卡大導演史蒂芬史匹柏擔任導演,但拍攝期間因為種種問題,史蒂芬史匹柏揮揮衣袖而去,《美國狙擊手》(American Sniper, 2014)便交到了克林伊斯威特的手上,在曾以《登峰造極》奪下奧斯卡最佳導演的克林伊斯威特手中,《美國狙擊手》成了本年度奧斯卡入圍大贏家。
在眾多戰爭電影當中,尤其是每年頒獎季節就會冒出來的戰爭電影裡頭,《美國狙擊手》的內容和題材其實不算特別新鮮,但是觀賞起來卻是相對地比較不乏味的一部,《美國狙擊手》兼顧了敘事和戰爭營造出來的緊張氛圍,既能滿足觀賞電影娛樂方面的感受,也能讓電影言之有物,凝聚了美國人的民族意識,能在奧斯卡入圍名單中佔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實不意外。之前曾經在《黑帽駭客》一文中提到,觀賞一部電影就跟認識一個人一樣,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我對於《美國狙擊手》的第一印象是它的預告片,幾乎是完整地取自開場片段,呈現克里斯凱爾在戰場上的糾結,讓觀眾倍感緊繃,氛圍做足了,吸引力就出來了。
果然,《美國狙擊手》一片,一如預告片所呈現的,在戰場的故事線上,克林伊斯威特精準的鏡頭、場面調度和人物的配置,帶領觀眾深入其境,多段呈現克里斯凱爾狙擊的橋段,長鏡頭以及焦距的調換,甚至是畫面的切換,時間掌握準確,讓人屏息,舉例來說,預告片中從屋頂上看到男子、克里斯報備再到看見婦女和孩子,再顯示克里斯的遲疑,猶豫不決後把手指放在扳機上,細膩分解每個分秒的肢體語言,觀眾也跟著猶豫了。又如我最喜歡的一個橋段,就是克里斯對上也是很有殺傷力的狙擊手穆斯塔法,從克里斯扣下扳機,子彈飛出,再到遠距離的穆斯塔法身上,短短幾秒,卻能讓人看了緊張得好像過了數分鐘,相信這樣的用心拍攝,就有了觀賞《美國狙擊手》的理由。
另外一個《美國狙擊手》描繪的重點,就是在克里斯凱爾這個人心裡的轉變與糾結,在戰場上,從開出第一槍的踟躕,到看見了同袍受到攻擊喪命,決定為了拯救同袍,殺敵無數,看似勇猛,卻在心裡頭產生陰影,同樣是有家庭的克里斯,面對敵方的老人小孩,扣下扳機的那一剎那,想必是無窮糾結,尤其片中一段,一名小孩拿起了被狙殺的爸爸掉在地上的火箭砲,克里斯瞄準了小孩,卻在口中喃喃自語,祈禱他能放下火箭砲,甚至在最後如釋負重般的罵出髒話,外人看來雲淡風輕,但當下一定是度秒如年。
電影當中,克里斯自述戰爭當下殺敵無數,成為英雄的背後,心裡的想法與懊悔,他說:「我記得的不是我救的人,而是我沒辦法救的人。」,愛國之心可見一斑,或許透過這名狙擊手的故事,克林伊斯威特拍出了凝聚美國的向心力。不過,一體總有兩面,充滿美國英雄式主義的《美國狙擊手》,整部電影看下來,對美國因應恐怖攻擊出兵沒有留下太多負面評價的聲音,甚至還創造了穆斯塔法這個人來凸顯美國狙擊手克里斯的精準槍法,一比之下,美國的厲害許多,這樣的觀點讓我失望,畢竟之前拍過《來自硫磺島的信》與《硫磺島的英雄們》,透過一個事件呈現兩面觀點,克林伊斯威特在《美國狙擊手》中並沒有顯現出中立描述的客觀立場。挾持飛機撞人家的大樓是恐怖攻擊,但是出兵橫掃大街小巷只為找出恐怖攻擊的幕後主使,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恐怖攻擊。
談《美國狙擊手》,就勢必要談到飾演克里斯凱爾的布萊德利庫柏。說真的,儘管他已經連三年入圍奧斯卡了,我還是沒有很喜歡布萊德利庫柏。尤其是在看完《瞞天殺機》不久又看到了《美國狙擊手》,我真的不覺得在這兩部電影當中,他在內心戲的呈現上有多大的差別,而且演出自傳電影一定要挑剔的就是根本人像不像這件事,坦白說,扮相是如出一轍,特別增重這件事也應該給予嘉許,但是身為德州出生的牛仔,卻在整部電影當中聽不到什麼德州口音,還是布萊德利庫柏一直以來的說話方式,這對一部自傳電影來說,是很不應該出現的紕漏。
或許,在觀賞完《美國狙擊手》後,因為電影的呈現方式感到緊張、難過、沉重,也受到了克里斯凱爾的故事鼓舞,不過,在這些感受當中,我們更應該想,在這些戰爭裡,滿足了誰的虛榮心,又滋長了怎麼樣的暴力惡習,逞兇鬥狠,暴力廝殺,一個國家的悲戚造就了一個國家的壯大,一個國家的驕傲造就了一個國家的慘澹,難道這個世界就必須在這樣一個惡性循環裡頭空轉嗎?於是,你問我喜不喜歡《美國狙擊手》,我說不上來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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