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箱》:木偶與操偶師。
某個深夜,老想往高處爬的史納屈先生為能戴上象徵權勢的白帽,污衊一名男孩遭住在地底的怪怪箱怪物所綁架,他跟鎮長波特利蘭大人達成協議:「只要我能消滅所有怪怪箱怪物,就要給我一頂白帽!」;為消除鎮民的恐懼(不想被治安問題打擾),波特利蘭大人輕率答應史納屈先生條件。
從此,史納屈先生一邊大規模獵捕性格溫厚且不懂反抗的怪怪箱們,將他們變成自己的奴隸、一邊做著成為大人物、品味高級乳酪的美夢。
而被怪怪箱們帶走的男孩蛋頭,在怪怪箱的悉心照料下健康長大,只是怪怪箱數量越來越少,為能對付史納屈先生與他的嘍囉們,蛋頭潛入人類世界探查真相,不但與波特利蘭大人性格直率的女兒溫妮成為交心好友、還發現自己的身世之謎.....。
哇喔!我完全被《怪怪箱》片尾送上的幕後花絮給打動,劇中兩個不知道自己該當反派或是正派的小嘍囉們討論著:「我們會不會是偌大宇宙中的小塵埃,我們的一切行動其實都有人在背後操弄著?」,接著畫面慢慢拉遠,觀眾看見操偶師忙亂操弄木偶的畫面,那一刻不僅打破銀幕內外虛實界限,並跟電影內容相互呼應,是什麼造就了我們、我們可否選擇成為怎麼樣的人、我們真有自由意志嗎、我們的所有選擇,到底是源自自身意志或者背後某個更龐大的力量操控著?《怪怪箱》這段篇幅不長(但非常精彩)的花絮,完全可以跟《樂高玩電影》後半段對照著看,都有「擺脫/受制束縛」的相互矛盾衝突意義。
改編自艾朗司諾小說《Here Be Monsters》(沒讀過原著)的《怪怪箱》,利用簡單寓言講述生活裡的各類問題。
例如怪怪箱收養人類孩子並付出關懷,可以引申出多元成家議題、例如父母親忙於追求事業與名利而疏於照顧孩子心情的家庭問題、例如格里索先生為爬上權力巔峰,不擇手段剝削更低階者的自私,以及付出心力與努力卻換來一堆空泛且無用權力的悲哀,由於格里索先生只要吃乳酪就會渾身過敏(乳糖不耐症),看著他非要逼自己吞下象徵「高等人食物」的乳酪一幕,既可說是格里索先生看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可以是他長期受到壓榨/欺負,導致他拒絕承認本性/體質的悲哀(不禁想到某些同志為能進入「主流社會」,竟選擇壓迫其他同志)。
另外,《怪怪箱》也談及少數人掌握權力資源,卻不願放手與分享的私心(華服也蓋不住霸佔權勢者的卑劣、虛偽與自大);人類男孩蛋頭對身分認同的徬徨,可以用來影射不同宗教信仰與種族對立等問題;最後,怪怪箱們身為弱勢又甘於弱勢,不願挺身對抗強權壓榨的柔順性格,則可影射社會上得過且過的平凡百姓,有時困境不單只是他人加諸在你/妳身上的磨難,困境也可能是自身姑息所結出的苦澀果實,因此怪怪箱身上背負的箱子,就是他們的Comfort Zone(舒適地帶),擺脫箱子便有打破原有思惟(處境)的動人意義。
簡單故事,卻能講出多樣深刻議題,儘管最後的解決方法顯得太過一廂情願(尤其是溫妮和父親的和解),但兒童電影嘛,講的再深一些,小朋友可能就失去耐性與興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