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街一號THE LAUNDRYMAN—阿飄喚醒了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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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齣結合了殺手、鬼魂、精神疾病且充滿黑色幽默的懸疑片,開創了國片新格局,也讓人看了興味盎然。

 

開場,殺手張孝全 Chang Hsiao Chuan飾演到公園去殺了一個補習班老師,接著將這位老師的大體帶回新美洗衣店讓員工用強力腐蝕劑滅屍,洗衣店老闆娘阿姑隋棠 Sonia Sui飾演讚許殺手的好表現。之後殺手抱怨四周常常有鬼魂聚集讓他無法安心入睡,於是阿姑安排殺手去找通靈師仙姑林香萬茜 飾演,驅鬼仙姑收了許多「小朋友」就幫助殺手問出鬼魂的需求並一一去滿足他們。我們跟隨著殺手的視角知道他被亡靈纏身的困擾,跟著他去找仙姑、找委託人,也跟著他看到鬼魂及委託人之間的糾葛。

 

前段故事節奏明快,敘事條理分明,許多人鬼之間的互動與角色間的對話幽默風趣,常常令人笑開懷。中場過後,今昔時間線交錯懸疑氛圍凝聚,就需多多用腦用心,最後始能匯整脈絡理出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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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姑這位洗衣店老闆娘,同時也是派殺手去殺人以洗去別人汙點的主謀。回到過往,知道她是一位頗負盛名的心理醫生,在教養院裡以有暴力傾向的孤兒來研究與做實驗,後來出了事才轉而經營洗衣店。我們看到教養院裡學生搏擊時的大水池,再聯結到洗衣店泡衣服的大水池,可明瞭阿姑無法忘情她的實驗,她把實驗從教養院轉到大社會,手段更冷血也更殘忍。「青田街一號」是她教養院裡的學生,他無怨無悔聽從阿姑指令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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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姑認為做錯事做壞事的人不該苟活,要廢掉這些人。「青田街一號」也被洗腦到沒有判斷能力,總是聽命於阿姑,果決又俐落的除掉名單上的人。一直到阿飄們聚集在他身旁不走,便偕同仙姑一起找尋這些阿飄必須被殺死的原因。他幫老夫妻找到委託人不肖子時,被這一家三口的糾結情感觸動心弦,再加上良善仙姑的影響,即開始思考殺人行為的對錯,也開始懂得懷疑阿姑的殺人動機。他由這些尋找的過程中感受到了多元與溫暖的人性,改變了聽命行事的魁儡宿命。這些阿飄,帶給青田街一號恐懼與困惑,卻也為他的靈魂開了一扇良知善念的窗。

 

不管是想殺人的委託者或名單上要被殺的人,他們的性情不是用好或壞,善或惡這樣二分法可以簡易分類出來的。劇中想殺人的人其實是想保護受家暴的婦女、被殺的人其實是太用力愛兒子的父母;就算是很惡劣的家暴色胚(高盟傑 飾演),他也有生存的權利,他可能在另一個時刻裡是個孝順的兒子,或是被老闆欺壓的可憐員工啊,那麼,誰又有甚麼權力去決定誰該死呢?莫名其妙就被殺死,阻斷他的人生抱負與夢想,對死者是公平的嗎?我們可以當上帝或當死神來隨意奪去他人生命嗎?  

 

本身是心理學博士的阿姑缺乏感情,無法對他人有同理心,執著於自己想做的事且任性妄為,若阻礙到她行事則除之而後快。她不受社會習慣和規範的限制,易怒、有攻擊性、具絕對的操縱性。她其實就是個反社會人格的精神障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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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導演李中執導的第一齣影片,也親自參與編劇。《青田街一號》原指教養院裡具criminal犯罪傾向的學生代表,這種迂迴含意的片名極具新意。影片在青田街一號殺了人又幫鬼魂一償宿願的詭譎紛亂中,探討雖人鬼殊途其實界線模糊(人鬼可以溝通、共事)與人性善惡的並存和衝突。幽默裡包含著諷刺與批判、嬉笑中透著嚴肅、暴力血腥中又帶著溫暖,影片風格特殊、視覺藝術炫目,對於初次執導演筒而言已是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績。音樂調性也頗具創意,古典音樂與電子音樂融合完美,殺人時的音樂還鼓聲鑼聲齊鳴特別澎湃,這種富有歡樂氣息的反差也是用得很高明的黑色幽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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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孝全飾演的青田街一號外表憨厚深懷殺人絕技,殺了無數人理應凶猛無懼但又怕死者的鬼魂,這個矛盾惡趣味的角色設定,塑造出一個奇特的殺手形象,降低謀殺的殘暴不仁,而張孝全演來恰如其分,武打動作與溫情、搞笑皆有模有樣。萬茜的演技揮灑得淋漓盡致可圈可點,多場被附身後的神情、聲音、姿態變化令人稱嘆。隋棠飾演的變態心理醫師兼阿姑,其女魔頭性格的偏執與殘酷其實可以有很大發揮空間,但她神秘、美艷有之,臉上卻幾乎毫無表情宛如橡膠人讓人無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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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很欣賞這齣影片,但劇中有些刻意的巧合與破綻不得不提。阿姑竟用真姓名登記洗衣店營業人,對於作奸犯科者而言也太光明正大了,老警員就是以此線索追查到阿姑的過往;阿姑的殺人生意竟是親自招攬而來,會不會太高調,難保託付人良心不安後悔去自首而供出她來;遇到警員盤查就立即殺死他而引來更多調查,也不該出現在擅長心理學的博士思維中;更不用提直接殺死在店門口等候的警員與進門調查的女警(楊雁雁 飾演)那種囂張了。這些粗心魯莽行徑是因為阿姑太自負還是太白目,亦或她完全不瞭不甩罪犯的生存哲學。

 

老警員既然找到社福機構的教養院,得知阿姑的心理醫師身分與暴力青少年實驗,應該機敏些去找尋做過實驗的青少年;雖說不肖子不是青田街一號所殺,但讓屍體陳屍山上的確有違殺手守則;玩具模型師的洗衣店名片被找到是有可能的,但不肖子又為何會把這張名片時時帶在身上,然後讓老警員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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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姑死後,附身在仙姑身上在會客室與青田街一號對話是說得通的,片頭附身於仙姑的阿姑(為何要取這種繞口令的名字啦)何以能自動飄到監獄裡與青田街一號說話呢?「飄出來」是鬼魂的權利可不是附身者可以做到的境界吧。

 

警察的出現雖讓整個故事逐漸明朗化,但不諱言,這也是劇中表現較弱的一環,老警員死得太隨意,高階女警探案太大意(還穿高跟鞋);此外,慢動作的武打戲時間拖拉太久完全降低緊張氣息;動作戲使用替身當然也失真且失去可看度。

 

被喚醒道德覺知的青田街一號,是否真的能擺脫阿姑的控制呢?劇末留下伏筆。期待出獄後的青田街一號有嶄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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