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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便是故事的主軸：復仇。Coughlin為了死去的女友Emma Gould，決心向愛爾蘭黑幫老大Albert White復仇。

 

 

（稍冗長前情提要：Emma受Albert包養，也與Coughlin有私情，Coughlin真心愛她，但她不可能逃開人脈甚廣的黑幫老大。一晚她和Coughlin兩人約好私奔卻背叛了他，因背後有Albert的操控。Coughlin幸而免於一死，但得知Emma因隨車沈入水底而亡，悲痛不已。原先不願與黑幫有所牽連的他，為了報復Albert White，去找了Albert的死對頭——義大利黑幫老大Maso Pescatore，請Maso給他一份差事。至此復仇之路展開。）

 

Coughlin在佛羅里達州很快地嶄露頭角，他不是笨蛋，懂得如何做事業而將酒廠經營得成功。過程中他遇到許多麻煩，但他毫不遲疑，當機立斷，以威脅逼迫甚至不留情地扣下扳機，他總能做出有利的抉擇。他賺了錢，也認識了Graciela Corrales，並且相愛。

 

 

在這之中有一段故事：當地警長Irving Figgis的女兒Loretta Figgis被害染上毒癮而成了性玩物，警長原不知情，但在一次利益的交鋒下，Coughlin認為不得不將Loretta被害的相片給警長看，警長在痛心下欲知女兒去向，Coughlin以此為條件，逼迫警長答應他原先的要求，警長同意了，但從此對他恨之入骨。

 

 

「如果想要活得自由，不能只是打破規矩。你必須強大到能夠訂出自己的規矩。」Coughlin此言貫穿全片。

 

從區區一小搶匪到黑幫重要人物，他打破了多少規矩？打破了既有的規矩，他也打破了自己的規矩。一幕他與Graciela聊天，Graciela說，你要變得強大就會變得殘忍。Coughlin反駁，我不一定要變得殘忍也可以變強大。可他後來仍說了冷酷的話、扣下無數扳機，他確實變得更加強大，但也因變得殘忍而面臨更多風險。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下棋，影響著更久遠的未來。

 

出示相片這個決定讓他達成了現階段的目的，卻影響著他多年後的未來。但他不自知。

 

後來，Loretta被救回鄉，努力「懺悔」戒了毒癮，並成了一位「聖女」，她以激進而曲解的言論敘說聖經，並且反對「罪犯」，其中包括吸毒、酗酒、賭博——賭博，正是直擊Coughlin的下一步目標：建賭場。Loretta的講道吸引了眾多的信徒，使建賭場一事變得遙遙無期。

 

 

一幕，Loretta與Coughlin兩人的對談，鏡頭拉至臉部特寫，Loretta訴說著她的「道」，話語內容雖仍帶有激進，但她的眼神堅定。後來提到自身的經歷，她說，世上若有天堂的話，那便是此刻了，人間就是天堂。她留下淚來，表情純真善良。
Coughlin很難不被打動，他原先可以直接殺了她的，但他遲疑了。他並沒有那麼做。而後Loretta自己割喉自殺了。

 

 

最終賭場沒有建成。Coughlin回去找Maso。Maso決定將Coughlin所做的一切交給自己的兒子。但Coughlin卻反駁：「在我成就如此事業的這段日子裡，有給你添過麻煩嗎？」他認為自己必是有所貢獻，不應被Maso瞧不起，但對Maso而言，Coughlin才當不起老大，「你去作軍師吧！」他對Coughlin說。

 

此時門後一位男子手持槍枝迎面而來，是Albert。原來他已與Maso握手言歡，不再是敵人！他們倆黑幫老大一起嗆Coughlin對混黑幫只有「老大」的概念，卻連老大也當不起。接著就是命懸一線的鬥智談判和槍戰，十分緊湊而無冷場。最終Coughlin贏了。兩位黑幫老大敗在他手下（腳下，因為他們被射殺於地）。

 

 

可以選擇做老大的Coughlin，卻不幹了，他將老大的職位給了夥伴Dion Bartolo。他決定從此要遠離這一切。

 

 

片尾有一段Coughlin與Emma重逢的對話。Emma沒死。當年如此欺騙大家，她是為了逃走。唯有詐死，她才能活下來。她故意將車沈入水中，自己游上岸逃到遠方。

 

「我以為你死了。這讓我悲傷了好多年。」Coughlin說。「我曾經真心愛過你。」

Emma笑了，她說，當年她並不是真心愛他。「和你一起，可以很開心的玩，但那裡並沒有愛。」

 

曾經他們嚮往著自由，如今Emma自由了。她的生活再不被任何人事物束縛。

 

 

Coughlin與Emma告別，他轉身再也沒回頭。

 

如今他自由嗎？

 

事業成功、妻兒安好，遠離紛擾地過「新人生」，對他而言是解脫，抑或是另一種逃避？知道黑幫人物終無法全身而退，他仍執意若是。他決定歸隱。

 

至此，可以給予故事一個美麗的結局：結為夫妻的Coughlin和Graciela帶著他們的兒子，遠離紛擾喧囂，在安靜的地方過著平穩的日子。

 

可偏偏不然。曾經被Coughlin出示女兒被害相片一舉給震驚到的警長Irving精神崩潰，每天喃喃自語者著相同的話：「懺悔。」他不停反覆地唸著這個詞，直到他再也受不了為止。他衝到Coughlin家，朝屋內連續開槍，子彈紛亂地從窗外飛入。原本在與兒子玩耍的Coughlin驚覺，速衝至屋外將Irving擊斃。

 

他回到屋內。兒子哭著。Graciela倒在地。

 

一切都結束了。支持Coughlin一路走來的，除了內心對Albert的恨之外，更多的，是在與Graciela相處的過程中與日俱增的，真心誠意的愛。Coughlin從痛失前女友Emma的悲傷中一步步走出，並找回了真正的愛。而今一切不復存。

 

 

這就是與黑幫的牽連。不可能永遠割斷關係。身在其中，永遠也無法預料下一步會如何。彷若下棋，能猜測對方下一步的動向，卻很難掌握住全盤的輸贏。片名夜行人生，敘述了Joe Coughlin的大半人生，而人生如棋，落子須無悔。做出的所有選擇，最終仍是自己的選擇，選擇了便要負責。

 

最後一幕，他與兒子站在海邊，一望無垠的海在眼前漫延著，他說，他相信Loretta曾經所言，如果有天堂的話，此刻就是天堂了。這樣的說法，是真心樂觀，抑或身在險惡環境中努力不迷失而說服自己？

 

也許如此，又或許不如此，都不重要了。經歷過這一切後他終於明白，在紛亂的世界裡，片刻安穩都是彌足珍貴。

 

 

（圖片出處：Google sear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