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份子》在民生社區取景的1986年電影
(Terrorizers, 1986)
文/素樸勛
楊德昌的《恐怖份子》硬生生地將我生活了三十年的民生社區給「
老舊的民生社區雖是美式規劃,但還是有很多適合美國人用的集垃圾防火巷,變成漏水廢墟,在台灣人不習慣使用之下,防火巷變成治安死角,逃犯必備之路徑。逃不走的,最後還是那些男生們,女性角色在楊德昌電影裡如此特別,值得深入談論。
那些傷害系女角色
大部份都是禍水,不過以今日角度看來,那些帶來麻煩的,之所以能夠讓人傷懷,正是源自於難以被抵抗的魅力。無論是小說女作家,或是逃逸少女,在故事中都有一條魅力棉繩,不斷的操弄或間接安排周邊男性主人翁的生命歷程。其實,這樣的安排說起來也很《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中張震飾演小四的迷戀與下場。
所以擅長魅力的展現,無論是安排攝影少年,在危急的新聞現場攝影中,無意間的捕捉魂牽夢縈的逃家女眼神,或是安排女作家在文學獎項上獲得極高肯定,也許對編劇小野來說,皮相的魅力,或是另外一個極端,兩種魅力都同等重要,才能夠完全迷醉,所謂的「愛到卡慘死」。
精準世代現況
楊德昌電影中的大人,有各自的哀愁,因為這些哀愁,臉色都好不起來,口氣也很差。所以無論是金士傑或是顧寶明,都是一點嚴肅的倒楣樣,唯有,唯有那些作惡或是追夢的年輕人,眼神才有光彩。這樣的叛逆或可以說成是導演個人生命的體悟或表達,但確實也是整個世代的所面對的。而且這樣的遺產,描寫世代的視角,放在三十年後社會的各種扞格,至今仍然有效。
總的來說《恐怖份子》在描寫女性心理方面十分出色,關於猜忌和懷疑,在極度理性的男主角(在醫院工作),卻又不得不去面對那些來自於妻子的感性。各人物線的敘事,看似各自發展卻又能夠在一起,各自引發了不同的張力。
這些戲劇「張力」無論是來自於街頭,還是職場,或是人際,全都精準而且冷冽的描寫當代,而且不用誇張的哭聲調度就能辦到。
三十年後,除了《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重新在大螢幕上映之外,各種關於楊導的書籍也都整理出來,越來越多人鑽研那些非大眾卻又重要的台灣電影。
關於侯孝賢的猜想
侯導跟楊導的交情,是無可懷疑的,兩人漸行漸遠,也跟台灣當時的電影資源有限,息息相關。無論如何,都是台灣電影重要的兩位大師,只是楊德昌先走一步。而,兩位的電影成就與語法,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筆觸跟鏡頭語言,做為比較跟對照,也只是沒有意義的事。但,耳朵尖銳的我,在《恐怖份子》中聽到的二手相機店老闆的配音,似乎是「侯孝賢的聲音」,在此斗膽一猜,也希望可以稍微揣測當年兩位大師互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