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豬》，Happy Family。－我愛電影圈

《你是豬》，Happy Family。

老子(OldMan) 2020/11/21

改編自2000年馬來西亞南方小鎮一個真實大規模校園暴力事件｜創作鬼才黃明志聚焦種族歧視議題｜2020 金馬獎最佳原創電影歌曲入圍—《你是豬》。

11/20（五）全台上映。

－－－－－－－－－以下有雷慎入－－－－－－－－－

劇情簡介：

2000年，位在馬來西亞南方的國立中學裡，發生了一宗駭人聽聞的校園種族暴動事件。校內三大種族的學生展開大型毆鬥，從食堂到操場，打遍全校每個角落，並造成多人受重傷，兩名學生當場墜樓身亡...。

此事件卻沒有被媒體報導，消息被相關單位全面封鎖，教育部與警方更是相互包庇。許多參與過這場毆鬥的學生和老師都各說各話，校外人士更是霧裡探花。真正的真相至今仍未水落石出...

「這件事不曾被媒體報導過，卻不曾被人遺忘。」

向來敢做敢言卻也充滿爭議的黃明志，2013年因執導作品《猛加拉殺手》涉及敏感議題遭當時的政府列為禁片，直到五年後才因政黨輪替、而黃明志與片商也妥協刪除大量敏感鏡頭與場景後，並將之改名為《猛加拉殺手2.0》後正式解禁上映，曾坦言因此事不敢再拍電影的黃明志，仍在今年推出了執導新作《你是豬》，更以和饒舌團體5forty2與The Real Masta Clan合作《Happy Family》首次入圍金馬獎最佳原創電影歌曲，而這也是《你是豬》唯一一項入圍的獎項。不過豪不意外的，黃明志與《你是豬》再次引發爭議，不光是他將2000年發生在馬來西亞南方小鎮的一個真實大規模校園暴力事件改編成電影，電影片名同樣惹來不少麻煩，就黃明志接受報導時提到，在馬來西亞若用BABI、也就是「豬」的詞罵人肯定會肯定會引起打架事件，因為這涉及了宗教信仰問題，在馬來西亞雖然人人都有宗教自由，然而馬來西亞憲法所訂定的國教是伊斯蘭教，也因此用國教所忌諱之物來罵人得同於挑釁，所以如此明目張膽的用「BABI」當作片名自然會受到不少「關切」，敏感的題材加上挑釁的片名，是註定了《你是豬》的無可見光，非但在馬來西亞當地上映可能性極低，現在就連國民聯盟青年團（PN）都針對電影海報、片名以及劇情內容向警方投訴。

國民聯盟青年團（PN）投訴的理由是《你是豬》「片名具挑撥性」、「電影內容破壞種族和諧」與「有損馬來西亞的形象」，認為黃明志的電影情節汙辱了華巫印三大種族，更會挑起種族間的緊張情緒，對此黃明志也明確表示本來就不打算讓《你是豬》在馬來西亞上映，他選擇了20年前遭到掩蓋的一起校園暴力事件作為改編，理所當然的就是要用之來批判政府對社會種族的政策，像是1969年的「五一三事件」後政府為安撫馬來人所訂立依照種族比例在特定領域、包含教育、經濟等所實施配額的制度「固打制」等。為了讓不清楚馬來西亞當今的社會狀況的觀眾能快速的了解、進入劇情，也是想要更客觀性的來看待這起校園暴力事件所衍伸、長久以來存在的種族與宗教問題，黃明志於劇情與角色上都做了不少安排，短短62分鐘長的《你是豬》或許無法一次道盡，然卻已讓黃明志達到本來的目的，也就是讓社會、政府都注意到這部電影，讓世界看見馬來西亞和諧包容與多元接納的表面之下，所暗藏著的不少危機。

在劇情上黃明志安排了真實事件所沒有發生的「學生墜樓身亡」一事，讓本來或許單純的暴力事件提升至無法輕易說算了就算了的死亡事件，是逼得校方與警方不得不正視問題，讓各自代表著馬來人、華人與印度人身分的學生輪流接受警長審問，為了其實不是要找出真相，而是要讓觀眾聽見更多不同聲音，當然無可否認的是，除了最後兩位學生黃慧雯與亞欣之外，前面四位學生說出來的證詞完全不同，他們的話裡多少摻了些謊話，各說各話、各執己見，說的都是「從自己」所出發的偽真相，那何以稱作是要讓更多聲音被聽見？就像許多存在種族問題的國家一樣，生活在馬來西亞的多個種族並沒有共識「大家都是馬來西亞人」，多半都還是以自己是馬來人、華人或是印度人自稱，於教育上也都是從小就在各自的種族學校上課，少了接觸就少了認識，久而久之演變成了彷彿有多個國家的人一同生活在一片土地上，共享著資源、掠奪著資源，為了不讓自己被另一方吞噬掉，不管是馬來人、華人還是印度人，都有著很強大的種族凝聚力，一旦牽扯到了種族問題，無法妥協、無法投降、無法退讓，當然也無法讓種族背負殺人罪名。幾位學生說的真話謊話各半，是讓警方與校方感到頭痛，卻也讓觀眾聽見與看見了他們身上背負著的種族使命與責任，以及誓死捍衛種族尊嚴的堅韌決心。

「在馬來西亞大家能一起尿尿，卻不能坐在同一張桌子吃飯，為什麼呢？」

《你是豬》從大方向到小細節都無時無刻的告訴觀眾，馬來西亞存在著的種族問題是多麼的嚴重，且是根深蒂固難以解開的，即便沒有自幼就被灌輸相對來說是錯的觀念，可這對於他們各自來說是相當自然不過的認知，他們吃著同樣的食物卻用一張張桌子隔開彼此，就像是種劃地盤的行為，而既然連飯都不能一起吃了，遑論是和不同種族的人在一起？華人黃慧雯與阿聰，還有馬來人亞欣三個人相當要好，但後來發生了一些問題讓三人不再那麼好，一是黃慧雯與阿聰談起了戀愛，二是阿聰申請助學金失敗的事。黃慧雯與阿聰談戀愛這件事點出了他們對於「不同種族在一起」的看法，就好像前面提到的，不同種族生活在一片土地上，看似融合卻分離，種族意識強烈，走到哪都要分到哪，一如吃飯要分開坐那般，在他們心裡「無法在一起（融合）」是很正常的，華人只能跟華人在一起、馬來人只能跟馬來人在一起，就算今天黃慧雯也喜歡暗戀著自己的亞欣，但她也絕不會和對方在一起，因為「哪有馬來人和華人在一起的？」

同樣都是資優生，卻只有阿聰連續兩年沒有申請過政府助學金，不少家境比他富裕的同學卻都申請過了，這讓他難以接受，在黃慧雯與亞欣的鼓勵下，他決定寫信請學校幫忙，豈料不僅遭到拒絕，更糟到老師的言語羞辱，這讓阿聰是悲憤又無奈，這樣的結果更讓他體認到種族政策底下的不公平，為了保障馬來人所施行的固打制，隨著不公待遇事件越來越多，是拉開了種族間的距離，也加深了華人等外來種族對馬來人的仇恨。身為華人的阿聰對於馬來人的亞欣必是百感交集，他是自己的好友但種族政策卻意圖使自己怨恨這樣的關係，他有而自己沒有的結果也令自己意識到，有些事是不論自己如何努力都爭取不到的，是否只要種族政策與問題一日沒有解決，身為不是有錢人的華人就一輩子不可能向上爬？

《你是豬》以一起校園暴力事件為開始，慢慢的揭露馬來西亞為人詬病許久的問題，學生們反擊意圖壓下事件的老師的行為，彷彿就像是三大種族對於政府批判的縮影，而那位負責偵辦的警長就向外人、旁觀者，冷靜的看著眼前的混亂，不管別人怎麼說，就是要用自己的步調來辦案、來整理存在於馬來西亞的種族問題，只是到最後他也發現，這問題不是自己想解就解的開的，一旦想去觸碰只會造成更多的混亂，於是他也只能無奈的看著然後嘆口氣轉身離去。黃明志沒有想要去尋求個答案，也沒有想要替當年未解的暴力事件找出真相，他想做的只是讓旁人聆聽、讓自家人正視，凡事要想解決首要的是要「知道」與「了解」，被聽見、被看見才有解決機會，而《你是豬》就是這樣的功用，黃明志做的不過是把問題丟出，剩下的就看政府願不願意接了。

《你是豬》片長不過62分鐘，黃明志敘事簡潔有力，以相當直白的方式道出馬來西亞正面臨的艱難課題，力道生猛的批判著種族問題與宗教問題，巧妙融入進另一起真實發生在2013年的事件，馬來西亞雪蘭莪州一所叫做「Sekolah Kebangsaan Sri Pristana」的小學只有不到30名的非穆斯林學生，學校不讓他們在清真食堂用餐，也顧及到他們在齋戒月時要吃飯，但又不想花錢額外再增蓋一間非清真食堂，於是就想到叫這些學生到廁所用餐的辦法，就與《你是豬》裡的納西老師對非穆斯林的學生做的事一樣。我很喜歡黃明志的敘事方法，雖然是很典型的推理劇作法，拼湊推敲出事件真相，可又帶入相關議題於其中，使觀眾不論是想多認識馬來西亞，還是單純想感受電影帶來的懸疑感都可以。

不過比較可惜的是，明明是很大的議題，黃明志最後卻將之做小，本來是很單純在探討著種族問題，卻在學生們身上安排額外支線，像是校長撞死了父親、老師猥褻了自己與好友、警察將哥哥毆打致死...，讓種族情仇拉小至私人恩怨，不免讓人覺得電影整體性被最後兩分鐘破壞，難得種族議題之作卻被最後兩分鐘模糊焦點，這是非常可惜的一件事。《你是豬》金馬只入圍了最佳原創電影歌曲一項我個人覺得有點少，同樣和《無聲》都是以真實新聞事件作為發想改編，《你是豬》就原創劇本（或改編劇本）一項也是滿值得入圍的，而就所入圍的原創電影歌曲來看，《Happy Family》是非常具有競爭力且得獎機會頗高，雖然歌詞充滿不少髒話，然卻是黃明志寄於歌曲裡的宣洩與憤慨，歌詞批判力道不輸、甚至比電影本身更猛，以四種語言唱出對社會現況的不滿、對政策的嗤之以鼻，他用馬來西亞常用的四種語言、中文、英文、馬來文與淡米爾文來完成這首歌，相當諷刺的是馬來西亞無法實現的完全包容，黃明志卻用一首歌做到了，《Happy Family》是嘲諷也像是種期許，期待有朝一日「Happy Family」不再只是簡單一句的口號。

黃明志 Ft. 5forty2 & The Real Masta Clan－《Happy Family》

作詞：黃明志 Namewee、5forty2、The Real Masta Clan
作曲：黃明志 Namewee

La Re
Mi Fa Sol Li La Sol Fa Mi
La Re
Li La Sol Fa Mi

123 My friends here with me
Here with me you and me
123 We are family
I love you you love me

是誰把我送到了這裡
烏煙瘴氣快要窒息
所有人被囚禁大門都被鎖緊
不斷填鴨洗腦荒誕教育

考好成績才能夠生存下去
什麼才藝夢想都只是垃圾
德智體群美 Fuck!
因材施教 Bull Shit!
他們只要獎盃校譽和全國排名

就像白老鼠啃著教科書
定期抽樣測試評估
幫你注射藥物然後監督
確保隔離不跟外界接觸

請不要逼我磕頭認錯
我的錯誤只是出在皮膚
我要闡明我的宗旨和中指
來操你他媽的教育制度

La Re
Mi Fa Sol Li La Sol Fa Mi
La Re
Li La Sol Fa Mi

123 My friends here with me
Here with me you and me
123 We are family
I love you you love me

Eksperimen dan eksperimen
實驗了又在實驗
Dari kecil lagi dah pun jadi specimen
我們從小就被當成樣本
Uji kaji uji lagi walau mati buat lagi sampai jadi
教育部把我們變成了讀書的怪物
Kalau jadi, puji menteri ; Kalau mati, tak peduli
我們就是他們的政績也是犧牲品

Apa kita cari?
到底為了什麼
Apa orang puji? Apa orang keji?
為了得到獎勵我們迷失了自己
Indoktrinasi, pandang kat depan tapi
學校逼我們要不斷前進
Yang kat belakang dipijak lagi
落後的人將會被踩在腳底

lagi dan lagi dan lagi dan lagi
一個又一個又一個
Cambuk keras binatangkan insan
我們被打壓得不成人形
Yang kedepan dapat penuh belas ehsan
名列前茅的淪為戰利品
Yang belakang bagai pandang batu nisan
名落孫山的被當成垃圾

Mana manfaat, apa yang dapat
拖著疲憊的身軀
Apa yang padat, jasad penat
面對頹喪的自己
Akal tenat, nafas berat
囤積已久的憤怒
Minda sarat pada lafaz kata "bangsat!"
現在只想幹你們這群王八蛋
La Re
Mi Fa Sol Li La Sol Fa Mi
La Re
Li La Sol Fa Mi

123 My friends here with me
Here with me you and me
123 We are family
I love you you love me

நாம் வந்தோமே, வென்றோமே!
我們被高壓管制
காலம் இங்கே போயே போச்சு.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போனோமே மண்ணோடு.. புரியலையா?!
發現在這樣的學校裡
என்ன சொன்னாலும் குற்றமே
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
கேள்வி கேட்க யாரும் இல்லை..
我們無時無刻都想逃離
உன் அழுகைக்கு.. கல்வியே பதிலாகும்..
在這裡只聽見哀嚎和啜泣的聲音
எதிர் கட்சி போட்ட சதிநால
每個人都要被打分數和劃分等級
படிப்புக்கே இங்க கஷ்டமாச்சி
這樣的制度真的沒問題嗎

காரணம் இங்க மத வேறுபாடு
熬到畢業換來這張文憑廢紙
படிச்சாலும் இங்க வேலை கிடையாது
故打制度卻阻止我們前進
மடைதனில் வரும் மீன்களைப்
你不讓魚兒游泳
பிடித்து மரத்தினில் ஏற்றியதாறு?
卻教他如何爬樹
கூறு
為什麼
படைகளில் முதல் வரிசையில் வருகிற
大象擁有著無比神力
யானைக்கெதுக்குடா சோறு?
你卻讓他除草洗地
மூடு
可悲

La Re
Mi Fa Sol Li La Sol Fa Mi
La Re
Li La Sol Fa Mi

123 My friends here with me
Here with me you and me
123 We are family
I love you you love me
123 My friends here with me
Here with me you and me
123 We are family
I love you you love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