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決心 Decision to Leave》~~悲傷如汪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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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世界上,愛有千千萬萬種呈現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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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方式平和,有的方式極端~隱藏在心默默關懷與祝福、除掉阻礙的絆腳石、真心陪伴相濡以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違反道德價值觀維護不仁、毀滅他人或自我消失… 

然而,你以為的愛就是愛嗎?萬事萬物有一體兩面、相反相成相伴相生,光明黑暗、生命死亡、幸福災禍、正義邪惡、結束開始…有時,在愛情萌芽的時刻,罪惡也於焉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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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的決心》即是一部充滿生命「相對論」的愛情片,海俊和瑞萊在他們的愛情中愉悅、痛苦、療癒、受傷、重生、崩壞,讓人歡喜且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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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贊郁박찬욱不算是多產導演,二十多年來拍了十一、二部影片,越到後期間隔越長,本片和上一部已相距六年。朴贊郁Park Chan-wook導演的作品知名度高,尤以令人津津樂道的《原罪犯/2003年》與《下女的誘惑/2016年》,討論度至今未歇。 

原罪犯Old boy 》與《下女的誘惑The Handmaiden》風格鮮明,以犀利角度多元視角探討社會議題和複雜人性,敘事明快劇情時有爆點,末段的轉折高潮迭起震撼人心,觀賞後印象深刻餘韻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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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上述影片相比,《分手的決心》的故事內涵與拍攝手法似乎「反璞歸真」。 

在釜山當警監的張海俊朴海日Hae-il Park承辦一起墜崖身亡案件,初次與死者金都秀的中國太太宋瑞萊湯唯Wei Tang會面微微動了心,在監視期間對她的憐憫疼愛油然而生。海俊盡全力排除瑞萊涉案的可能,無罪釋放後,兩人情感深溫。一段時日後海俊無意中發現瑞萊謀殺親夫的證據,從此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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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俊調回梨浦與妻子靜安李貞賢Jung-hyun Lee同住,鎮日如無魂人偶。一天海俊夫妻在魚市場巧遇瑞萊和第二任丈夫好新(朴埇佑Yong-woo Park),不久好新竟死於泳池,這回海俊用各種方法要證明瑞萊有罪,卻得知令人心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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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角最成功非湯唯莫屬,既是楚楚動人又善良的可憐女子,又是殘忍狠毒的蛇蠍美女,演技自然出色,雲淡風輕詮釋出一個女子的對立性格。

朴海日身材精實帥則帥矣表演能量也高,可惜醫美臉表情僵硬讓人出戲,與湯唯的戀人互動未激起化學效應,倒是定睛凝視的雙眸火花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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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以謀殺案為背景,講述男女相遇相知相惜但無法相守的愛情。兩個命案之間的聯繫是瑞萊低調但強烈的情感,一是因為恨,一是因為愛;而探查案情時產生的懸疑性,則由海俊抽絲剝繭或瑞萊自白揭發給觀眾知曉。劇情流暢節奏緩慢、人事物映襯工整,採兩段式敘述,段轉折平淡,故事完整但缺乏深刻的共鳴。 

全劇最具代表性的主題曲是鄭熏姬演唱的《迷霧》,劇終後才播放完整歌曲,歌詞講述昔日一對愛人如今只留一人獨自走在迷霧中,再也找不到彼此,但卻仍深深眷戀。導演追求的是扣人心弦的的純愛,不管相愛的過程如何坎坷、暴烈,甚至會自我毀滅,有了純潔愛情就是完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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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具新意,開場墜崖命案的俯瞰+仰拍鏡頭結合死者瞳孔視角,敏銳有神;海俊由外在監視者融入瑞萊所在空間成為她身邊的幻象,呼應後來依戀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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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影像象徵意義十足,如海俊和瑞萊坐在警車內,兩人的手以手銬銬在一起,意謂因外力介入的命運已結合在一起。其他如海俊常常點眼藥水,金都秀死亡時睜眼,眼睛洞悉人類靈魂所在寓意明顯。而烏鴉的羽毛、貓咪、魚缸裡的魚、鱉…亦有可各自解讀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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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俊和瑞萊的愛情既浪漫又危險,既溫馨又醜陋,既無聲無息又轟轟烈烈。彼此生活與愛情時時在對比中矛盾著前進,其他角色故事線也相仿。 

瑞萊是從中國搭船到南韓的偷渡客,其他37名被遣送回中國,瑞萊因為外公曾有功於韓政府而留下,當時不會韓文的她嫁給出入境管理局員工金都秀,做著為獨居奶奶護理的工作。時常被丈夫家暴卻不敢伸張,外表柔弱無害的她策謀驚天動地的計畫並且堅毅的施行(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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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金都秀職業且會家暴,其他資訊一片空白,最有記憶點的是這位打老婆烙印姓名KDS的可惡男人,爬山時聽的是馬勒Gustav Mahler《第五交響曲》(對比),在第4樂章浪漫熱情,馬勒送給新婚妻子阿爾瑪之曲攻頂,上山後享受第5樂章與寧靜空靈之美,下一刻被瑞萊退下山崖(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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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宋瑞萊夫墜崖案件時海俊偵破另一個懸宕已久的兇殺案,為海俊指點迷津的正是瑞萊。殺了小範洪山任是因為愛,無法忍受坐牢一個月時小範侵犯他的愛人佳人,洪山任和佳人在一起很痛苦,但沒有她的人生宛如一場空。 

逞凶鬥狠的渣男為了純潔愛情可以以命相許(對比)。黑道哥的愛情與瑞萊海俊的愛情看似不同但本質相同,兩條故事線相輔相成互相烘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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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俊的老婆靜安在冷淡無愛的婚姻生活中仍要求完美的態度亦然(對比)。結婚十六年,夫住在釜山,妻住在梨浦山與海的對比,每週見面一次,做著意興闌珊的愛。直到瑞萊的出現與命案的發生,才讓靜安破釜沉舟離開海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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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釜山最年輕警監的海俊意氣風發,頭腦聰明辦案熱血能文亦能武,是下屬秀完高庚杓 飾演的偶像。

然而,碰到瑞萊涉嫌殺夫的案件後,這位警監一反常態,主觀的論斷瑞萊也是受害者並協助其除罪。瑞萊曾誇讚海俊有一股威風,海俊認為這是努力盡責於自身工作所產生的自豪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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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瑞萊婚姻困局相似,海俊遇到瑞萊才有活著的感覺。確認她謀殺親夫,海俊內心掙扎煎熬最後決定包庇。因為瑞萊是受家暴的外國女人,與她心有靈犀的海俊對她有情愫和同情。

但是,從此之後海俊的自豪沒有了,威風沒有了,身心皆崩壞了。他的職業生涯整個崩垮,搬回梨浦,行屍走肉的過了四百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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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的決心」有多層涵義,瑞萊謀殺家暴親夫表現與其分手的決心。瑞萊從海俊的離別宣言感受他的愛,不過「你說愛我的瞬間愛情就結束,但我的愛卻開始了」,瑞萊再嫁好新,以達到和海俊分手的決心,卻因捨不得刪除充滿愛意的錄音檔而埋下禍因。 

瑞萊布局「借刀殺人」,殺了握有海俊曾縱放她證據的詐欺犯好新,卻再度傷害了不明原委的海俊。悲傷如汪洋大海廣闊沉重,瑞萊做了與人生與海俊訣別的決定Decision to Leave,讓自己長眠於海洋(第一任丈夫從山崖墜落亡命,瑞萊被海水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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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實觀照錯誤與海俊永別,瑞萊純潔的愛,或許應能慢慢修復崩壞的海俊,讓他有重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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