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本海默 Oppenheimer》~~戰爭英雄or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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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Nolan導演從1998年執導電影,很有規律的每2-3年會交出一部作品,至今12部影片,《奧本海默Oppenheimer》是他的第一齣人物傳記片。觀賞本片前若能具備原子彈構造原理、人物暨歷史背景等相關知識會排除些阻隔感,越到後段越覺高潮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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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改編自卡伊·伯德Kai Bird和馬丁·J·舒爾文Martin J. Sherwin撰寫的傳記《美國普羅米修斯American Prometheus》。

藉由普羅米修斯Prometheus偷火種給予人類、幫助其文明大躍進的神話,明喻羅伯特·奧本海默J. Robert Oppenheimer研發出首批核武器,進而結束二戰並拯救戰場上美國士兵的榮耀。(核子武器可大致分為威力較弱的分裂炸彈/原子彈,以及威力較強的熱核炸彈/氫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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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米修斯Prometheus因違抗宙斯Zeus之命,被困於高加索山脈的荒原上,讓老鷹啄食他的肝臟以示懲罰。而奧本海默Oppenheimer則受到良心譴責與被美國政府調查叛變罪的精神折磨。 

兩者都促進人類科技發展和進步,然而,火與原子彈也能毀滅大自然與眾多生命。這也是本片要探討的命題,究竟奧本海默Oppenheimer是結束戰爭的英雄?或是轟炸廣島、長崎與殘害二十二萬多位居民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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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就是原子彈爆裂的壯觀場面,接著主支線分三條交叉並進,其一奧本海默Oppenheimer(席尼·墨菲Cillian Murphy接受安全許可委員會調查,其二為路易斯·史特勞斯Lewis Strauss(小勞勃·道尼Robert Downey Jr.參加的部長提名聽證會。 

其三則是奧本海默Oppenheimer求學、結婚生子與研發原子彈的經歷,以及與師長同學朋友之間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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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時間與空間來回穿梭外,影像則由黑白與彩色相互交錯,克里斯多福·諾蘭Christopher Nolan導演說明:彩色場景是從第一人稱視角寫的,是主觀的;而黑白場景則純粹是客觀的。

亦即用主觀視角敘述Oppenheimer的生活、接受調查和研發引爆原子彈等事;用客觀視角闡述OppenheimerLewis Strauss的交流,1949年的國會場景和聽證會上被Lewis Strauss的挾怨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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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眾多,諾貝爾獎得主如過江之鯽,但只需記住關鍵性人物即可。席尼·墨菲Cillian Murphy是縱橫整片的靈魂人物,七情六慾喜怒哀樂盡顯於他的雙眼,投擲原子彈前後心靈的掙扎、衝突與自責愧疚詮釋極佳,演技爐火純青且不顯張狂。

小勞勃·道尼Robert Downey Jr.從好長官轉為小人嘴臉,演出頗具說服力。跟在他身旁的助理艾登·艾倫瑞克Alden Ehrenreich表現稱職,看清主管由紅轉黑的性格,看到Oppenheimer被平反,表情道盡內心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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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演檢察官羅傑·羅博Roger Robb的傑森·克拉克Jason Clarke詢問姿態極具威嚇氣勢,咄咄逼人的模樣令人望之膽怯且咬牙切齒。蓋瑞·歐德曼Gary Oldman飾演哈里·S·杜魯門總統,野蠻談吐實在讓人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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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如麥特·戴蒙Matt Damon飾演中將萊斯利·格羅夫斯Leslie Groves,喬許·哈奈特Josh Hartnett飾演物理學家歐內斯特·勞倫斯Ernest Lawrence都有極佳的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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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女性人物性格塑造不夠立體,佛蘿倫絲·普伊Florence Pugh飾演Oppenheimer的紅粉知己瓊·塔特洛克Jean Tatlock,此角色曲線過於跳躍,她裸身拿起印度《薄伽梵譚》讓Oppenheimer念出梵文「我現在成了死神,世界的毀滅者」為片中最鮮明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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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蜜莉·布朗Emily Blunt飾演妻子琪蒂Kitty,前段戲份也很平板,直到後段她接受詢問時勇於回答不退縮,以及她不斷問Oppenheimer為何不反抗?為何看不清奸人的陷害?

末段對陷丈夫不義的愛德華·泰勒Edward Teller撇嘴不屑一顧更不想跟他握手,真是個酷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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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德溫·葛瑞森Ludwig Göransson的配樂引人入勝,弦樂、打擊樂非常飽滿動聽。

如玻耳Bohr講解代數時的《Can You Hear The Music》洋溢喜悅、Oppenheimer被稱為普羅米修斯的《American Prometheus》流淌憂傷、《Meeting Kitty》旋律豐富、試爆原子彈的《Trinity》呈現驚悚急迫氛圍,開場兩個標題「FISSION核分裂」、「FUSION融合」也各有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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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本海默Oppenheimer在劍橋大學學習時,常被隱藏宇宙的幻象所困惑,腦中有大量原子、量子軌道運行樣貌,此影像在劇中經常出現,是Oppenheimer念茲在茲的物理研究。

這也應和了尼爾斯·玻耳Niels Bohr肯尼斯·布萊納Kenneth Branagh演講時所言「量子物理學是理解現實的方法,可看到充滿能量與悖論的世界」,Niels Bohr鼓勵Oppenheimer去德國繼續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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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德國哥廷根大學Oppenheimer顯得優游自在,看到的量子影像色彩繽紛

他在此認識許多物理學頂尖高手,其中包括維爾納·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馬提亞斯·史維克福Matthias Schweighöfer),兩人後來分別成了德國、美國核武器開發計畫的參與者,潛在的競爭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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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納粹德國先製造出超級武器,在阿爾伯特·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湯姆·孔蒂Tom Conti)等人建言下,1942年美國也啟動原子彈的研製工作,名為「曼哈頓計劃」。

在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Los Alamos興建了原子彈研發國家實驗室,身為猶太人的Oppenheimer參與其中還成了領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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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德國戰敗希特勒自殺,但日本仍頑強持續征戰,於是美國要求進行「三位一體Trinity」核試驗,排除原子彈爆炸時連鎖反應會毀掉世界疑慮後,試爆行動獲得成功,之後美國在日本廣島和長崎投擲原子彈,終於促成日本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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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為「原子彈之父」的Oppenheimer卻感到誠惶誠恐,認為自己雙手沾滿鮮血。奧比怕其他國家為了擁有權力而展開製造核武競賽,濫用之下世界必淪為煉獄,因此後來反對製造威力更強大的氫彈(1949年蘇聯引爆第一顆原子彈,美國想展開研發氫彈,Oppenheimer持反對意見,與Lewis Strauss交惡) 

此等苦心卻被有心人杯葛,還讓心懷怨恨(自覺於國會上被奧比羞辱)又有被害妄想症(認為奧比聯合愛因斯坦進行離間)的原子能委員會主席路易斯·史特勞斯Lewis Strauss有指控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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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奧本海默Oppenheimer幫助西班牙內戰的難民、支持反法西斯活動,課堂上談論政治還想組織工會,弟弟Frank、妻子Kitty和好友薛瓦利埃Chevalier(傑佛遜·霍爾Jefferson Hall也都曾是共產黨員,政治意識形態傾向左翼。 

在麥卡錫主義McCarthyism(共產黨人或同情共產主義者,被迫在政府或私營部門、委員會等地接受不恰當的調查和審問)的風潮下,1954Oppenheimer在聽證會上受到與共產主義活動、不淪戀情有關的不公開調查,努力「為自己一生辯護」。在有預設結果的不公平審判下,Oppenheimer安全許可證被撤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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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當Lewis Strauss在參議院提名聽證會上羅織Oppenheimer罪名,洋洋得意能讓Oppenheimer陷入泥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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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金實驗室技術員大衛·希爾David Hill(雷米·馬利克Rami Malek)在作證席上鏗鏘有力控訴Lewis Strauss公報私仇的醜惡行徑,不但為Oppenheimer洗雪冤情,還讓Lewis Strauss入閣夢碎,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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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an曾說過Oppenheimer「讓每個人都以為你很複雜」,其實只是個想讓世人多認識量子物理的夢想家,堅持信念具人本關懷的學者。

妻子Kitty也明瞭丈夫的心思,聽證會結束後拿不到安全許可,直陳Oppenheimer是想藉由聽證會委員和討厭奧比的人抹黑他來求取世人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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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ty斬釘截鐵說「不會的」。Oppenheimer研發原子彈有貢獻,也的確終止了二戰,但同時也賦予人類自我毀滅的力量,投擲原子彈死傷眾多無辜民眾,Oppenheimer自己和因原子彈而家破人亡的人都不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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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人眼中,Oppenheimer既是英雄也是罪人。發明核武器的後果與影響就是無法避免的「連鎖反應」,好與壞你都要承擔,優與劣也交由世人來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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