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59《獨立時代》:人間,喜劇?

最容易逃避責任的辦法,就是裝得跟別人一模一樣!

台灣錢淹腳目的時代,凡事向錢看,為了錢,為了填補慾望,虛情假意成了唯一的選項,在大城市生活,不懂演戲,不懂逢迎拍馬,怎麼在商場與情場存活下去?諷刺的是,名為琪琪的女孩是真正的純真,對人對事沒有心機,總是笑臉迎人,她的沒有心機反被大家說是最有心機,搞到後來,琪琪也不曉得她該要維持以前笑臉常開的樣子,或是變得冷漠才代表誠懇?而琪琪之外的人物,大多都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他們一開始告訴自己:演戲是一種獲取所需的手段。但演到最後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在表演,或者現在的自己真的變成了他在扮演的角色。

這一群人在短短的幾天內,上演了一場又一場的爾虞我詐或是自我懷疑的戲碼,把所有的關係打碎,又重新拼組一次。有些人維持原樣,繼續戴著面具過活,也有些人彷彿受到神諭感召,不再委屈,不再人云亦云,而終於第一次嚐到了「獨立」的滋味。只是,看透虛像,擁抱真我的解脫,到底能維持多久?悟道、成長與釋懷,會不會只是一個圓走到終點,而終點即是起點,庸人自擾的戲碼會再換個方式,重演一遍?

觀賞楊德昌導演的《獨立時代》,電影節奏飛快,資訊龐雜,老實說,有點應接不暇,覺得自己好像懂導演在幹嘛,卻又是隔了層紗,看不真切,或說掌握不住某種最核心的東西。但不得不說,能在金馬影展觀賞《獨立時代》是幸福的,整個戲院的影迷都被集體催眠,該笑的地方笑,該感動的時刻也沒有擾人的聲響,這樣的觀影體驗,上了院線可能很難複製。而這部 1994 年推出的電影,對於一國兩制的挖苦與嘲諷、人心的貪婪與慾望、藝術與商業的取捨、做自己與符合他人期待的抉擇等,現在來看也完全沒有過時,既尖銳又有一點溫柔,既卑鄙又有些可悲。

楊德昌導演的片子慢慢補慢慢看,現在終於只剩下《麻將》未看,聽說明年會有楊德昌導演的影展,全部作品都會放映,非常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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